冯伟搂着她的腰,手不安分地到处乱摸着,急切得似乎想就地正法了般。
廖梓莜忍受不了,她不觉得自己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她挣开冯伟的手,站了起来,“我不愿意。”
冯伟的面色僵了一刹,凌泽天倒是分毫不意外。他第一眼看到廖梓莜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有点意思,即使她表现得温顺乖巧,但他依然在她的眉眼处捕捉到一股倔强的意味,她自然不会那么轻松地就顺从。
那他就要看看,能倔到什么地步。
“可以。”凌泽天漫不经心的态度一如既往,“那你从哪来,就回哪去。”
这句话一下子就击溃了她。她差点就忘了自己的境遇了,没有钱,没有资源,糊到一无所有,还有一个生着重病的妹妹。
从哪来就回哪去,你就继续做不能出人头地的十八线小演员,根本没人会在乎。
———
廖梓莜很早就找过阮佳,但阮佳说,论外貌,你很出众,论实力,你也有,但你这个人不太听话,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廖梓莜那时候就不懂,我怎么就不听话了?
现在廖梓莜懂了,她喜欢那种心甘情愿受她摆布的艺人。
廖梓莜穿着浴袍坐在白色大床上,她看着冷白一片的墙壁,心如死灰。
她后悔了。
廖梓莜从小就很好强,秉持一个观点,别人都可以做得来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做?而现在,她发现,有些事情她还真做不来。
听着浴室的动静渐渐变小,廖梓莜明白时候到了。
果然冯伟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急切地奔向廖梓莜。
廖梓莜看着他丑陋的嘴脸,臃肿松弛的肉体靠近自己,内心泛起一阵恶心。
她咬紧牙齿,告诉自己:忍。
冯伟似乎有了做戏的心思,他油腻腻地喊了句:“小美人,你爷我这就来了。”
廖梓莜控制不住,眉头一拧,手指揪着床单。
他动作急切,一把将廖梓莜扑倒在床后,就是一阵亲,手掌顺着浴袍滑进了她的身体,她恶心得身体一颤。
廖梓莜一下子就想起了初中时期那个昏暗的小道和那四个同样恶心的男人。
凌乱的衣服,罪恶的嘴脸和明晃晃的闪光灯。
廖梓莜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冯伟。
冯伟愣了,有些愤怒地看着廖梓莜。
廖梓莜回过神来,心存侥幸地说道:“对…对不起导演,我后悔了,我做不到。”
廖梓莜撒腿就要跑,冯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将她制服在床上,说:“这个圈子你没有背景想要红,就不要装清高,跟谁睡都是睡,你放心,我一向一言九鼎,电影的女主说给你就给你。”
冯伟正欲火焚身,自然不愿就这么放过廖梓莜,再说了,他不是没遇到过犹犹豫豫的女人,只需要拿名利诱哄几句,哪个不是乖乖就范。
廖梓莜也不会例外。
“不,不。”廖梓莜拼命挣扎,喊道:“我不要什么女主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过我。”
冯伟依然不听,急切地动作着。
“不…不要!”
他沉重的身体如泰山压顶般,廖梓莜发了狠,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愤怒,她被逼出了潜力,抡起床头柜的烟灰缸就猛然向冯伟额头砸去。
“呯”地一声,冯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她头边倒了过去。
很安静,时间好像静止了。
廖梓莜惊恐地翻身起来。
汩汩鲜血将白色的枕头染成一片刺眼的红色。
不!我没想…
廖梓莜在内心凄厉地喊着。
她的双眼瞪圆,看着冯伟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
他…死了?
我…我杀人了?
一股寒意充斥四肢百骸,她哆嗦着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在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廖梓莜顿时松了口气,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但没庆幸多久,她又明白过来自己闯了弥天大祸,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涌上心头。
逃,逃离这里!廖梓莜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她像逃命一样,慌不择路地光着脚跑出了酒店大门。
黑夜无边,空旷的场地外只停了一辆车。黑色的车身融入夜色,像蛰伏的猛兽般静待猎物上钩。
她直觉那就是凌泽天的车,甚至无比确定。
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她疯魔一般跑过去。
廖梓莜跪趴在地,手掌一下又一下拍着车门,嚎啕大哭。
求求你,救救我。
凌泽天终于仁慈地放下车窗,露出了斧劈刀裁般不带任何感情的侧脸。
不论多久,廖梓莜都清楚地记得这一霎那。
那是一种上位者对如同蝼蚁苍生的睥睨。
“你失败了。”他看向她,散漫的眼神里倒映出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廖梓莜哭得更伤心了,语不成句:“我…我…”
凌泽天耐人寻味地扫了她一眼,回过头,车窗缓缓上移,他的脸渐渐模糊在一片灰绿色里。
廖梓莜眼睁睁看着,意识到了什么,她立马扒住车窗哭喊道:“不,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只需要一个机会…”
廖梓莜从地上跪起来,泪痕斑驳地浮在脸上,“真的,求求你相信我,我可以红的,我可以帮你赚很多钱,我可以成为最有实力的女演员。”
廖梓莜根本不知道凌泽天想要什么,她只是胡乱说着自己的价值。
廖梓莜看不到他隐在车窗后的表情,但是还是能感受到那冷硬的侧脸轮廓散发出的彻骨冷漠。
“好。”他说。
然后车子疾驰而去。
廖梓莜不留神被那股力量一带,摔到了地上。
她还穿着白色浴袍,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上,一眼不眨的看着渐渐消失的黑色车尾。
黑夜像吞人不吐骨头的血盆大口。
她想到了正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冯伟,她知道如果凌泽天不帮她,自己会死得比他凄惨一百倍。
好像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一样,廖梓莜抱头痛哭。
陈娜走过来说:“凌总早嘱咐过我处理突发状况。”
廖梓莜像听不见一样,痛苦地呜咽着。
“你这副样子,如果不想成为明天的头条就赶紧起来。”她又说。
廖梓莜才像找回了神志,颤悠悠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