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茵跪在地上没动。
仍然对着陈今朝说道:“陈将军,希望您能高抬贵手,不要杀死季伯安。您要杀就杀死我吧。”
陈今朝不解地看向季伯安,“那你知不知道,季伯安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戴茵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季伯安从来没有错杀过任何一个好人,那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陈今朝失笑道:“这么说来,我是穷凶极恶之辈了?”
戴茵闻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连忙否认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季伯安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如果您真想杀死一人的话,就杀死我吧。”
陈今朝不解。
季伯安都已经成为了神国的走狗,戴茵为何还恳请自己放过他。
若不是陈今朝实力强大,早就死在季伯安手中。
季伯安还在低语,让戴茵不要给陈今朝下跪。
陈今朝抬手将戴茵搀扶起来,戴茵红着眼眶不知所言,陈今朝见状说道:“之前你在客厅与我谈话的时候给我提过醒,让我对季家有了警惕之心,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是季伯安所属的神国组织是我的敌人,我必须要将神国组织连根拔起。”
“季伯安身为神国的走狗,我有千千万万个杀他的理由。”
戴茵脸色更加苍白。
季伯安笑了起来,相信自己死去之后陈今朝会放过戴茵。
这就足够了。
下一刻。
陈今朝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季伯安身上,“不过,我相信戴茵说的话,你们只需要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我就会放过你。”
季伯安和戴茵齐刷刷抬头望向陈今朝,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陈今朝嘴里说出来的。
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您说什么?”戴茵反复确认。
陈今朝淡然道:“你应该已经听清楚我说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戴茵瞬间激动起来。
她连忙看向被钉在墙上的季伯安,陈今朝走过去将钉在墙壁上的钢管取下,戴茵也急忙跑过去抱住虚弱的季伯安,哭着说道:“伯安,你快告诉陈将军,这些年你并没有错杀任何一个好人。”
季伯安何尝不想活着?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陈今朝说道:“难道你不想活着,想要痛快死去?这个,我也可以成全你。”
“您说笑了,如果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去?”季伯安苦笑。
“只是——”
“有些话我只想跟你说,不想让戴茵听见。”
戴茵向季伯安投去不解的目光,季伯安目光柔和地说道:“戴茵,你先回避一下,接下来的话你不能听。你放心,我会争取活下来,不会抛下你不管。”
陈今朝见状也说道:“戴茵,你先出去吧。”
戴茵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院子。
季伯安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起身,然后又跪在陈今朝面前,为他做过的愚蠢之事忏悔,陈今朝并没有阻止,而是叹道:“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妻子,你不应该辜负她。”
季伯安颔首,仍然苦笑道:“您说得对,戴茵确实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陈今朝之所以没杀季伯安,一方面是他相信戴茵说的话,另一方面则是想知道季伯安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据他所知当初的季伯安乃是温良恭俭的代表,在北方三省很有名气,直到近些年来才发生了改变。
这期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说说看吧,我很好奇。”陈今朝说道。
季伯安跪在地上,嘴巴苦涩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戴茵,你会不会相信?”
陈今朝目光诧异,但又很快平复。
不等季伯安继续往下说,陈今朝说道:“我没猜错的话,神国应该把戴茵控制了?”
“您是明白神国尿性的,他们从来都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季伯安无奈说道,向陈今朝解释了缘由,当他跟戴茵恋爱之后就已经被神国药业的人盯上,由于季伯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所以戴茵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弱点。
再后来。
戴茵被神国研究所的人服用毒药,逼迫季伯安做一些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通过这种方式神国研究所就能够轻松掌控季家,使得季家成为神国研究所的傀儡。
季伯安的悲剧,也是从这时候开始。
如果季伯安不听从神国研究所的命令与调遣,那么戴茵只有死路一条。
陈今朝闻言,心情沉重。
季伯安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出了陈今朝的另一面。
如果陈今朝无法保护身边的人,那么戴茵的下场就是余梦之等人的下场。
而陈今朝,也将因为重情重义而无法摆脱神国的操纵。
“真是卑鄙无耻!”他沉声道。
季伯安看向陈今朝,几度犹豫之后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有的时候,重感情确实是你我这种人最大的弱点,或许将来在与神国决战之时,必须要舍弃这些。”
“先不说这些了,戴茵应该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吧?”陈今朝摇头不去多想,若是不重感情的话那还是他么?
季伯安颔首。
他恳请陈今朝替他保密,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戴茵。
陈今朝站在冷风中站了片刻,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几乎让他看不清楚季伯安的表情,他强撑着说道:“我刚才说过,如果我想杀你的话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但只要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我就会放弃杀你。”
若是以往,陈今朝一定会杀了季伯安。
不过他从季伯安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他打算给季伯安留一条性命。
“现在你安全了。”陈今朝说道。
季伯安感激涕零,这意味着他能够与戴茵长相厮守,“谢谢您的网开一面,我保证从今以后不再与神国有任何瓜葛,也保证将来不会再过问季家的事务,您想如何处置季家就如何处置。”
陈今朝嗯了声。
一个听话的季家,对他有很大的用处。
戴茵得到通知之后再次回到院子里,陈今朝让她把季伯安送去医院救治,然后他也准备离开。
戴茵照做,让人送走季伯安。
在陈今朝临走之前,戴茵拦下陈今朝,扑通一声又一次跪在陈今朝面前。
这令陈今朝深感诧异。
“你怎么……”
戴茵难掩悲伤之意,泪眼蒙眬地看向陈今朝,“陈大人,伯安是不是跟你说起我的事情?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