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收回目光，转而开导陈今朝，让他别想那么远。
进入演艺圈这个大染缸之后一切都变得身不由己，很少有人能够把持自我，“我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个圈子内没有几个人能出淤泥而不染，不少人都是从一开始入圈时的宁死不屈，逐渐变成半推半就，到最后放飞自我，主动向圈内金主或者大导演示好。”
程雪就是这样过来的。
陈今朝觉得她这些话很刺耳，皱眉说道：“难道圈内就没有人是干净的？”
程雪知道陈今朝还不死心，咯咯笑道：“当然有，这些人要么渐渐被圈子内的人边缘化然后彻底退圈，要么有过硬的作品在圈内立足，但后者的脾气往往比较倔，圈内没什么人会去讨好这类人。”
陈今朝听明白了。
在这个圈子内浑浊是常态，清流会被人视为异端。
“看来我不能让她进入这个圈子了，否则我没办法跟她爷爷交代。”陈今朝自语道，要是让徐老知道的话非打死他不可。
徐夭夭这么单纯，陈今朝不想她被污染。
程雪听见陈今朝的自语，似乎有些嘲笑地说道：“你要这么想，或许她是自愿的呢？”
唰！
陈今朝向她投以冷冽的眸光，使得程雪如坠冰窟，全身也变得僵硬无比。
这道目光，好生可怕。
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程雪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不好意思，我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她说出这些话不是真心致歉。
而是担心陈今朝暴走，坏了章总的好事。
陈今朝这时也反应过来程雪似乎在有意无意说服他接受圈内的潜规则，可想而知程雪的用心险恶，也难怪刚才章廉看徐夭夭的眼神尤其怪异，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起身走向别墅。
程雪立马起身拦在他面前，“你要干什么？”
陈今朝低头迎上程雪的双眼，后者被陈今朝凌厉的目光刺痛眼睛，连忙挪开视线后又说道：“你别着急，章总不会对徐夭夭怎么样，你现在过去反而会破坏章总的好心情。这样一来徐夭夭所做的努力将前功尽弃，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若不是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被我听见？”陈今朝反问。
程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陈今朝见状心中了然，冷声喝道：“滚开，别挡道！”
程雪也被激怒了，咬牙说道：“再等等吧，你又怎么保证徐夭夭不会主动献身？想要成为演艺圈最亮的那颗星，献身才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陈今朝听不下这种歪理。
他相信，徐夭夭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我最后说一次，给我滚开！”
程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今朝推开到一边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情急之下，程雪立马对草坪上的两名保镖说道：“把这个拦住，千万别让他进入别墅内！”
陈今朝停下脚步，盯着快步走来的两名保镖。
找死！
五分钟前，别墅正厅。
陈今朝与程雪离开之后，章廉起身坐到徐夭夭的身旁，想要拉近二人的距离。
徐夭夭很有礼貌地坐到一边去，和章廉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章廉见状笑道：“诶，在我面前不用紧张，完全可以放松下来。”
“章总，您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必这么热情。”徐夭夭回以礼貌的笑容。
章廉暗道这丫头居然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收回目光后靠在沙发上叹道：“你知道吗，每年有许多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演艺圈捞金，这些人只能看见艺人们的高价片酬与广告费，却看不见艺人付出的汗水与努力，以及一些看不见的牺牲。”
“夭夭，你是棵好苗子，我确实很想把你捧起来。”
“你好我好大家好，是不是？”
徐夭夭没有接受章廉画的大饼，反而问道：“所以，按照章总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付出点什么？”
章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颔首道：“夭夭，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透。咱们国家有句老话说得好，有失才有得。”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徐夭夭歪着脑袋问道。
章廉目光在徐夭夭身上打量，笑眯眯说道：“天机不可泄露，需要你自己领悟，这也算是对你的考验之一。”
徐夭夭蹙眉，陷入沉思。
章廉突然觉得徐夭夭有点笨，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个丫头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
他再怎么着急，也不能明说，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
这事还得徐夭夭主动提出。
看见徐夭夭还没想出个之所以然，章廉压下心头的烦躁干咳道：“你想想看，你跟外面的程雪比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值得我砸资源把你推起来。”
“夭夭啊，你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明白吗？”
徐夭夭歪着脑袋思索许久，终于似懂非懂地说道：“我知道了，章总是想让我陪你睡觉是吗？”
章廉一怔，心说徐夭夭也太直接了吧，他连忙摆手道：“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叫精神与现实的交流，别把话说得这么庸俗。”
“咱们是文明人，对不对？”
徐夭夭扶额摇摇头，“如果我不愿意陪你呢，还能不能签约？”
章廉见徐夭夭问得这么认真，也端起了架子，“若是不能深入交流的话，我不能保证你是否符合我司的要求，也无法保证你会不会是一头白眼狼，等我们把资源砸到你身上让你火起来之后又自立门户。我说的这些，你应该能够明白吧？”
“我能明白。”徐夭夭点头。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章廉问道。
他确实挺欣赏徐夭夭的，也有意把她培养成当红艺人，更深层次原因是徐夭夭身上有其他女星所不具备的文化涵养，深得某些老爷子的欢喜。
若是能讨好那些老爷子，章廉还能更上一层楼，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看重徐夭夭。
接下来就看徐夭夭能不能为艺术献身了。
徐夭夭不假思索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女生。”
“章总，你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