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陈今朝送完余梦之去上班,就接到上官玉案的来电。
“老大,昨晚有一位科研人员自杀了,就在自家的公寓之中。连同他的家人,也一同死于煤气中毒。”上官玉案语气沉重,自责没有保护好那位科研人员。
陈今朝也从话语中知悉,这位科研人员是文复来实验室中的一员,算得上文复来的得力助手。
他的死去,无疑给实验室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把地址给我,我过去看看。”陈今朝说道。
上官玉案把地址告诉陈今朝,陈今朝于二十分钟后抵达这位科研人员的公寓,整层公寓楼已经被封锁起来,身穿制服的警察与法医在现场内来回走动。
陈今朝还没走进现场,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陶七月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你这么快就又投身工作了?怎么不多休息几日?”陈今朝诧异于陶七月的出现,然后也解释道:“我是负责文复来教授人身安全的,死者是文教授的助手,所以我过来看看。”
陶七月哦了声。
这时。
上官玉案也走到陈今朝面前,对陶七月视而不见,“老大,我们已经查过了。死者大概率死于自杀,卧室里还留有一封遗书。”
“请你过目。”
陶七月若有深意地看了眼上官玉案。
果然……
陈今朝身旁从来都不缺莺莺燕燕。
也不对,如上官玉案、许念青这类人又怎么能说是莺莺燕燕?
称之为女中精英也不为过。
不过他的眼里或许只有余梦之一个人吧?
陈今朝接过那封遗书,上面的字迹是用红色中性笔写的,字迹一开始还算工整,到了后面就变得极其潦草,能够明显感受到写这封遗书的时候死者的心理防线一步步滑向崩溃的深渊。字里行间也充斥着浓浓的负面情绪,以及绝望之意。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了,心理都会严重不适应。
“我们已经比对过他平时的字迹,这封遗书确实出自他个人之手。而且我们已经在现场里里外外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他人涉足的痕迹。”陶七月在一旁解释道。
陈今朝嗯了声。
他仔细分辨着遗书上最潦草的那几行字,依稀能够分辨出来一句话——
‘我始终忠诚于国家,忠诚于民族,不曾也不会背叛!’
在一大堆的绝望文字中,这一句话显得尤为突兀,也很能体现出当时这名科研人员在极度绝望中的坚持,令陈今朝肃然起敬。
总有些人为了实现自己的崇高理想,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陈今朝叹了口气,打算将这封遗书保存起来。
上官玉案还向陈今朝详细介绍了这名科研人员的情况,科研人员现年四十五岁,有一个在高校教书的妻子,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儿。
而且经陶七月走访得知,一家三口平日里和和睦睦,不曾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会不会是压力太大,导致这位科研人员不堪重负,然后自杀身亡?”上官玉案猜测,一旁的陶七月则是摇头说道:“不太可能,根据我们的走访得知,这位科研人员极度疼爱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就是说,哪怕他想要寻死,也不会带上妻女。”
“还有——”
“我们已经查过一家三口的银行流水,都没有任何问题。非但没有任何负债,夫妻二人的银行卡里反而还有可观的存款。”
这就使得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陈今朝再次吸了口气,“你们是什么看法?”
“我觉得案情没有这么简单,看似合理的案情下,有着许多矛盾的地方。”陶七月直抒胸臆,得到上官玉案的附和与认可。
“只是……”上官玉案迟疑。
“整座楼的监控我们也已经查过,事发时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
案情已经进入死胡同。
陈今朝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之前隐约在哪儿见过类似的案件,便对陶七月二人说道:“麻烦你们二人查一查妻子和女儿的人际关系,看是否有共通之处。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破局点。”
陶七月立即应下。
上官玉案则是陷入沉思,陈今朝这番话也让她想起了某起案件。
“老大,你是不是想起那个人了?”她问道。
陈今朝嗯了声。
上官玉案瞳孔缩了缩,然后抿抿嘴不再多说。
陈今朝的思绪回到几年前,当时烛龙特战队正在国际世界大放光彩,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悍。在那个时候,烛龙特战队却发生了件令人震骇的事情——
一名特战队成员射杀熟睡中的弟兄,然后连夜越界逃离。
那一夜。
死了足足七名弟兄。
这也成了烛龙特战队的丑闻,一直没有对外披露。
至于凶手——陈今朝也很熟悉,当初他把凶手当成亲兄弟来看待。而且在特战队中,每个人都觉得他很和善,事发之后没人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自那以后,陈今朝就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好像加入了黑血集团,成为了敌方的高层。
陈今朝摇摇头,不再想这些陈年往事。
他倒是希望这两起事件没有任何联系,一旦牵涉黑血集团麻烦肯定少不了。
离开案发现场,陈今朝回到宁海大学的实验室,找文复来了解那位科研人员的生平日常,结果自然和陶七月所说的一样。
和善可亲,平易近人……
文复来拉着陈今朝特意说了一句,“小陈,你一定要查清楚他的死因,他平日里是个乐观积极的人,不太可能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陈今朝点头道:“文教授,我明白的。”
“对了,你们现在的实验进度如何?我听说新建的实验室即将完工,到时候直接搬迁过去,那边还有科研人员的生活区,能够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文复来叹道:“这实验哪有这么简单?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实验进度已经达到90%了,但咱们祖先有句老话说得好,行百里者半九十,剩下的10%才是最难攻克的。这事情急不得,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看见实验雏形,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文教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怎么能说这种晦气的话!”陈今朝说道。
文复来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对了,小陈。”
“你跟小许是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