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经历了人生的种种挫折之后,李孝忠整个人已经丧失了斗志,眼睛里一片浑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锐利?
利刃蒙尘,锋芒泯灭。
陶七月听后对江南房地产集团背后的宁家也很是不爽,咬牙说道:“如果你所说为真的话,那这个宁家真的太可恶了!不行,我回去之后必须重新调查这件事,说不定能揪着宁飞的小辫子,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李孝忠现在只能活着,然后挣点钱给女儿治病。
这也是为什么,他就算小腿胫骨被打折,也强撑着没有去医院。
他看不起病,更住不起院。
陈今朝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沉声对李孝忠说道:“我已经了解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是好好疗伤,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二人将李孝忠送到医院。
医生看了之后直摇头,告诉几人如果再耽误几天的话,李孝忠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
“我建议你们立即进行手术。”医生说道。
陈今朝没有迟疑,点头道:“那就麻烦医生了,我们现在就去缴费。”
一旁的陶七月晃了晃手机,“不用啦,刚才我已经通过手机缴费,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陈今朝再次正视陶七月。
在他印象中,陶七月就是那种勤俭持家的女生,从她的服饰价格以及消费习惯就能看出来,在这种事情面前又能一掷千金,为李孝忠缴纳手术费。
“谢谢了。”陈今朝说道。
陶七月笑着说道:“谢我干什么?我们是战友,理应互相帮助。你们可不能因为我是女生,就把我看扁了。”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所以陈今朝让李孝忠把他妻子喊过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名神色憔悴的女人快步来到医院,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
“孝忠,你怎么样了?”张婉婷颤声问道。
李孝忠在妻子面前展现出刚毅的面孔,告诉她是陈今朝和陶七月帮助了他,张婉婷也连忙对二人表示感谢。
她点头哈腰的模样,令陶七月很不自在。
甚至如芒在背。
这对夫妻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江南房地产集团酿造的人祸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张婉婷签字,李孝忠也被推进手术室。
陈今朝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也该动身去宁城钢铁厂了。
“弟妹,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我给你转笔钱。”陈今朝说道。
一开始张婉婷极力拒绝,她和李孝忠一样都不想麻烦陈今朝,毕竟陈今朝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今朝沉声说道:“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们的女儿想想。我听孝忠说了,你们的孩子还在治疗,而且花费不低。”
“把账号给我吧。”
张婉婷抿抿嘴,终究没有继续拒绝。
陈今朝没有多想,通过网上银行给张婉婷转了五十万,张婉婷看见一大串数字之后立即给陈今朝跪了下来。
“弟妹,你这是……”陈今朝急得将她拉起来。
张婉婷痛哭流涕,感激地说道:“陈大哥,您是个大好人!我和孝忠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陶七月看着这一幕也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道:“张姐,你还是站起来再说话吧。陈大哥一身正气,接济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下跪,如果你这样做的话陈大哥会不高兴的。”
张婉婷立即站起身。
陈今朝这才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弟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回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方式找我。我现在有点事情先走一步,孝忠手术结果出来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
“七月,走吧。”
陶七月点点头,跟张婉婷道别之后跟上陈今朝的步伐。
其实不仅陈今朝对陶七月的看法有所改观,在陶七月心中陈今朝的形象也高大起来,明明这个家伙这么缺钱,却还是对他人这么慷慨。
由此可见。
陈今朝是个好人。
二人离开医院之后,便马不停蹄来到三环东路外的宁城钢铁厂,这座废弃的钢铁厂宛若狰狞的怪兽盘卧在荒郊野岭外。
不过此时,已经有不少豪车停在废弃厂房门口。
宁城钢铁厂占地面积很大,足足有一千多亩地,包括生产区和生活区。由于将近三十年的荒废,生活区的几栋楼都塌了。
生产厂房就是地下黑拳的举办地点。
在进入厂房之前,会有专门的人将游客的手机统一收起来保管,以防有人偷偷拍下现场照片。
当然。
这种细则只针对普通游客。
至于那些金主,都有各自的包厢,每个包厢拍摄出来照片的角度各不相同,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是谁拍的照片。
这些金主也没蠢到招惹主办方。
主办方实力不弱,至少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窥探出主办方的背景,令不少人忌惮。
陈今朝没想到竟然要上交手机,陶七月却解释道:“这点你反而可以放心,主办方的背景雄厚,不会做那种偷窥别人隐私的举动,这对他们来说是大忌。”
“没想到这些话竟然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陈今朝失笑道。
陶七月白了眼陈今朝。
二人上交手机,然后缴纳一定费用之后才能入场。
厂内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看起来这座厂房已经破烂不堪,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甚至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而且场内的灯光极其绚烂,应该砸了不少钱投资装修,跟职业篮球比赛场地类似。
二人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打量着被观众席包围的擂台。擂台上隐约可见没有冲洗干净的血迹,经过长年累月地渗透浸润,不少地方已经变成黑红色。陶七月直皱眉头,喃喃道:“看来这儿应该死过不少人。”
厂房门口。
一辆宁海本地牌照的劳斯莱斯缓缓停下,气宇轩昂的宁飞从车上走下来,跟着他座驾之后的一辆大众车上走下来一名寸头中年,中年双手布满老茧,这是常年玩弄兵器的标志。
除此之外,中年人身上还散发出一缕缕煞气,被他锐利目光盯上的人都不由胆寒。
宁飞还没入内,一名小弟急忙跑上来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哦?”
宁飞眉头挑了挑,“你没看走眼吧?”
小弟连忙摇头。
宁飞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哈哈,有意思!”
“之前我还想着怎么找机会把他除掉,没想到这狗东西竟主动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