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少钦便离开了荻花洲石门一带。
毕竟请仙典仪临近,身为天璇星的他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时闻看着短短两天就稳定下来的秩序,对少钦的能力更加赞叹。
学生有为,身为老师,他也沾了些光。
不出时闻所料,愚人众果然悄悄到访,带领着他们的执行官自然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他的阿散真的是愚人众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也怪不得散兵对他的同僚评价不高了。
时闻轻叹一口气,轻轻将昏睡者的手放好。
自来到这里第一日起,时闻便自觉担负起诊断、照顾昏睡者的责任。
把脉确定昏睡者的身体情况是他每日必做的环节。
期间,也有前来向他讨教医术的年轻医者,时闻一一耐心解答。
至于关于陨石的探究?
时闻表示前有冒险家协会,后有愚人众,自己完全犯不着亲自去寻找其中的秘密。
而且被安置在据点里的人除了一直昏睡,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时闻自然也不着急。
斯泽那孩子,见自己父亲离开,便如马没了牵制般高兴得找不到北。
估计这个时候正跟在某个千岩军士兵身边学习技巧吧。
“……”除魔归来的魈看着某个本应该在沉玉谷的身影陷入沉默。
“魈,好久不见。”时闻笑着对少年仙人挥挥手打招呼。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时闻拉着那个家伙来要随礼…
直接狮子大开口的那种。
当时时闻也是这么笑的。
魈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将手上的和璞鸢握得更紧了一些。
一瞬间,原地只留下青色的元素痕迹,哪里还有魈的踪影。
“…这是把风轮两立都用上了吧。”时闻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我没笑得和阿散一样呀……”
时闻直接走进望舒客栈,向老板娘打过招呼后径直走上顶楼。
接住落下的一片金叶,黑发青衫的少年凭栏远望。
站在这里,可以将荻花洲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底。
“魈——”时闻闭眸,微抬下巴,呼喊着某位降魔大圣的名字。
回应他的只是无言的轻风,以及树叶的簌簌声响。
魈:已读不回
时闻微微眯起眼睛,用着十分温和的声音威胁道:
“魈……你说与伐难姐姐和应达姐姐一起去璃月港逛街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青色的元素力显现,如竹的少年仙人出现在时闻身边站定。
魈金色的眼睛盯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一千岁的小仙人,清冷道:“…不敬仙师。”
时闻跟那个家伙学坏了。
魈想起今日看到的某位执行官,抱胸闭眸。
时闻温柔一笑,“抱歉抱歉,只是如果不这么说,你大概还会躲着我吧。”
说着,时闻眼里有些疑惑,“你为什么刚刚看见我就跑。”
“凡人之事,我无意插手。”
魈的意思是刚刚看到时闻在收容点中照顾昏睡者,不打算上前打扰。
这个理由尚可,可以接受。
时闻点点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远方。
上一次来到荻花洲还是在百年之前。
如今,再次和魈站在这里,心中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
荻花洲水泽遍布,河网交错。
生长在浅滩上的大面积的荻花,在阳光照耀下随风轻摇。
“风起时翩舞柔腰”描绘的便是这样一副美景了。
魈轻吐出一口气,“你唤我,有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担心落在荻花洲的陨石也对你产生影响,我来看看。”
“我无事。”魈话锋一转,“不过…魔物这两天似乎很活跃。”
魈想起这两日除魔时看到的景象。
陨石似乎对魔物十分具有吸引力,而且聚集在陨石附近的魔物很暴躁。
魈将这些一一告诉时闻。
时闻听后,略一沉思,问道:“那魈靠近之后,神之眼有异常吗?”
“没注意。”
“我去试试。”实验大于猜测,时闻说着转身打算离开。
“时闻。”魈唤住了他。
时闻转身看过去,发现少年仙人抱着胸,“…他也来了。”
璃月五位仙众夜叉,并不乐意时闻和愚人众执行官在一起。只是,这些年来时闻性情逐渐开朗的变化他们也看在眼里。
既如此,他们便只会祝福,不会多做别的事。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说起那位少年,时闻眉眼弯起的弧度都变大了。
“…我是让你小心着他。”毕竟在这里,那个家伙的身份是至冬的执行官。
“好了,不说了,我走了。”时闻浅笑,摆摆手,径直离开了望舒客栈。
“……不尊长辈。”虽然这么说,魈的心里并不在意时闻的随意。
魈曾经见过因为两位尊长离开而消沉的时闻,与那副样子相比,这样不是很好吗?
“时先生,”刚一出客栈,时闻便被人叫住。
少钦一走,他便自动被人当作新的主事者。
“时先生,在荻花洲到石门的路上,发现了新的昏迷者。”
“既发现了新的昏迷者,带回来安顿好便是。”
“本该是这样……”来人面露难色,“可是……那位昏迷者的身边是…那位大人。”
天璇星曾经提醒他们,若是遇到那位执行官不要鲁莽上前。
如此,他们也只能来求时闻帮忙了
“是在荻花洲到石门的路上,对吗?”时闻再次确定了一下地点,得到肯定答复,轻轻点头,安抚性地说道: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
时闻不费力便找到了那位昏睡在路上的小可怜。
那人身边站着一位头戴斗笠的少年。
有着不知是“善”还是“恶”的纹样的纱帘轻晃。
这不是散兵那还是谁?
散兵站在那人身边,手拄着下巴,正在思考着什么。
时闻缓步走到散兵的身边,打量起倒在地上的人。
高鼻梁、五官硬朗,再看其身上穿的服饰,时闻得出结论:
“蒙德人。”
“嗯。”
时闻蹲下,想要将手搭在脉搏处把脉。
手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散兵抓住了时闻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别乱碰。”
陨石来历不明,受到影响的人又无故昏睡,还是小心些为好。
时闻自然了解散兵的意思,收回了手,重新站起身,十分干脆地说道:“听你的。”
散兵瞥了时闻一眼,好像是在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时闻只是笑笑,不语。
他总不能说”放心,我之前把过好几个人的脉了”吧。
那一定会被少年好好“说教”一番的。
时闻可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有什么发现吗?”时闻毫不遮掩,扛着锄头就开始明着挖愚人众的发现。
散兵蓝紫色的眼眸染上一点笑意,正要说什么,便被一道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快引路!断罪之眼正在微微刺痛!”
时闻和散兵并排站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身后绑着金色长麻花辫的旅行者,飘在其身后的头戴冠的小精灵,还有身边跟着一只夜鸦的只露出一只眼的少女。
时闻刚一看到金发的旅行者便想起那个糟糕的噩梦,脚步略一上前,隐隐呈现保护的姿态。
他们来到昏睡着的蒙德人身边。
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精灵率先开口:
“地上这个人是睡着了吗?”
“恐怕是的,我用了很多办法,也没能叫醒他。”
听到少年的声音,时闻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小心翼翼地将复杂的目光移向出声的散兵。
阿散啊,你声音怎么还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