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斌避而不答，笑道：“去查吧！”
虽然都察院御史陈俊柏和王城的亲朋好友，坏他名声的可能性极大。但眼红他生意，眼红他和皇室关系的人，也大有人在。
尤其是他勋贵子弟身份。
历朝历代都有文武对立现象。
洪武朝也一样，文官们明里暗里都在朱元璋面前，给武将，勋贵上眼药。
淮西勋贵四个字，就是明证。
而他这个淮西勋贵子弟，和皇室关系，尤其是和太子朱标、皇长孙朱雄英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文官要说不担心，今后勋贵继续坐大。
打死他都不信。
“是，少爷！”蓝五看蓝斌不说，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转身下去查了。
“少爷，我觉得管家说的有道理，你平时与人为善，尤其是去大本堂进学后，更没和人有过争端。”
周四看了看蓝五背影，认真道：“得罪过的人，也就陈俊柏和王城。而陈俊柏和王城，又和那伙读书人是一伙的。”
“我觉得坏少爷你名声的人，十有八九是陈俊柏和王城的那些门生故旧。”
“就你聪明？”蓝斌伸手给了周四一个脑瓜崩，瞪着眼道：“难道就不能是其他文官，借他们的手，坏我名声吗？”
“其他文官？难道是侯爷得罪的文官？他们不敢惹侯爷，就拿少爷你出气？”
周四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少爷英明！”
蓝斌翻个白眼，懒得去解释，岔开话题道：“这事先放一边，你安排人私下打听一下，看看城内有没有外伤感染，病重垂危，或是染上背痈的病人？”
“少爷，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周四一时没反应过来，狐疑道。
蓝斌没好气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是…少爷，你不会是想找人试药吧？”周四刚要答应时，忽然反应过来，想起当初蓝斌曾提过一嘴，那青什么的药，暂时不能用在人身上，才用在病狗，伤狗身上。
现在蓝斌在大量病狗，伤狗身上试过药，又让他找病人。
十有八九是要在人身上试药啊！
这能行？
给狗试药的时候，可是死了不少病狗，伤狗，要是给人试药，在死上很多人…嘶，他不敢想下去了。
蓝斌默认了：“快去找！”
“少爷，这不行啊！你那药把狗都毒死了，要是给人试药，把人毒死了，就是侯爷也护不住你啊！”周四纵使料到蓝斌打算在人身上试药，可真当看到蓝斌默认，还是吓得不行，都顾不上尊卑，苦劝道。
蓝斌心里也没底，但青霉素不找人试药，怎么知道土法提取的青霉素，有没有达到后世治病救人的效果。
古代可不像后世，有专业设备测试，而他也不是专业人士，只能靠摸索。
找人试药，是必须走的一条路。
想着，他安抚道：“找人试药，还是要做的。但你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
“少爷，我记得有次，你给狗试药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然后那狗就被你那药毒死了！”周四幽幽道。
蓝斌一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脸红一阵，青一阵，恼怒道：“快去找，找不到，罚你五百俯卧撑。”
五百俯卧撑？！
周四神色一正：“少爷，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找。保证找到！”
蓝斌用鼻音嗯了声，径直回自己院子。
周四看着蓝斌背影，脸上露出愁容，上哪儿去找少爷要的病人呢？
………………
乾清宫。
朱元璋大发雷霆，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又骂个不停，吓得宫内候着的宦官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陪着朱元璋批阅奏折的朱标，无动于衷，习以为常。
时至今日，朱元璋在空印案中屠戮各地官员的苦果终于来了。
空印案前，各地地方事务，大部分都由地方官处理，少数需要上奏。而空印案后，地方官出现大量空缺，大事小情都上奏。
送进宫的奏折，堆积如山。
而朝廷一些文官，都被朱元璋杀怕了，秉着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遇到事也都推到宫里来。
导致他和朱元璋的工作量大增，天天都由处理不完的奏折。
至今他都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朱元璋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宫女宦官稍有不慎，就会被拉出去杖毙。
像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骂文官无能，奏折都不会写，或是写的又臭又长等等，都是小儿科。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匆匆而来，跪在地上。
正批阅奏折的朱元璋停下了谩骂，头也不抬，冷冷道：“让他进来！”
“臣，毛骧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宦官退出宫殿不久，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走了进来，跪地行礼道。
陪朱元璋批阅奏折的朱标，没搭理毛骧，或者说他对毛骧的感官不好，一直认为是毛骧怂恿朱元璋兴大狱，屠戮官员，勋贵。
所以他对毛骧一直不假辞色。
朱元璋批了一份奏折，才放下手上事，看了眼跪着的毛骧：“何事？”
“臣将这几日各地情报整理完毕，特上呈御览！”毛骧从长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递给了一位后者的宦官。
“咱等会儿再看！”
朱元璋瞥了眼宦官转呈，放在御案上的奏折，又道：“你来得正好，咱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请皇上吩咐！”毛骧恭敬道。
朱元璋淡淡道：“试行商税的事，想必你也听过！”
“臣有所耳闻！”毛骧心里了然。
虽然试行商税在朝廷内，尚属于机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不包括他毛骧。
作为皇上的耳目，他在宫里虽没有眼线，可有些事，朱元璋不会瞒他。以至于朱元璋常常通过宦官之口，向他传一些风声。
令他有所准备。
像试行商税的事，就有宦官私下和他提过一嘴。
朱元璋又道：“咱和六部商议过了，从明天起，应天府范围内试行商税，暂时由应天府府衙，县衙代为征收商税。你们锦衣卫也要动起来，给咱盯紧了。”
“谁敢伸手，谁敢层层加码，不必禀报，立即…”
“父皇，儿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