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御史,你就能诬陷他人?”
蓝斌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有风闻奏事之权,你嗓门大,你就可以随意诬陷他人?陷害他人吗?”
“我…我…”王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完了,王城完了!
众文官一看,都摇了摇头,不管是陈俊柏被打,还是王城本人,都完了。
尤其是王城本人,被蓝斌当众扣上一顶,玩弄职权,陷害他人的帽子。事后即便是朱元璋大度,不处理王城,王城怕是在都察院也待不下去了。
而武将,勋贵们个个兴高采烈,若非是在朝堂,在奉天殿,他们都想手舞足蹈,宣泄兴奋。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被文官们喷灰头土脸,哑口无言,常常因压不住火,惹来皇上怒斥。什么时候看见勋贵,将文官,还是一个言官说的哑口无言。
嗯,蓝斌还不是勋贵,但是勋贵之后,同等于勋贵。
蓝斌的胜利,就是勋贵的胜利。
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看到王城那样子,瞬间在心里将其打上无能标签,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都说不过,亏他还自居饱读诗书,位居都察院御史之位。
但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看了看蓝斌,眼角露出笑意:“蓝斌,王城不是这个意思,莫要胡搅蛮缠!”
“是,皇上!”蓝斌见好就收,从善如流道。
朱元璋看蓝斌知进退,心里又欢喜了两分,蓝斌是他看重之人,蓝斌越出色,越能证明他的眼光独到。
接着他又看向了王城,笑意收敛了三分,淡淡道:“王城,你可还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王城蠕动两下嘴唇,神色落寞道。
朱元璋又看着地上躺着的陈俊柏:“陈俊柏,你呢!”
“臣,臣无话可说!”陈俊柏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请旨,和蓝斌当堂对质的想法,有多么可笑。谁能想到蓝斌不过十三四岁,竟然这般巧言善辩。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既然你们没话说了,那咱说两句!”
朱元璋从龙椅上起身,走了下来:“今天这场闹剧,真是让咱大开眼界。亏你们还饱读诗书,却不辩是非。”
“他陈俊柏弹劾蓝斌,是何用意,你们难道都不清楚吗?”
“咱不问,也不管是何人指使陈俊柏弹劾蓝斌,但咱把话撂在这,谁要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咱和朝廷也容不下他!”
说话间,他不知不觉来到蓝斌身前,伸手揽着蓝斌的肩膀,扫视着满朝文武。
“臣等死罪!”满朝文武都知道朱元璋是在敲打,但还是慌乱请罪。
唯独蓝玉在请罪之余,却喜上眉头,有了朱元璋这番话,他儿子蓝斌的前途自不必多说。以后那些文官们,想在弹劾蓝斌,欺负蓝斌,怕是都得掂量一二,能不能承受着朱元璋的怒火。
朱元璋又道:“传旨,陈俊柏、王城身为督察御史,肆意妄为,待罪留职,以观后效!”
“谢皇上恩典!”王城脸色惨白,身体颤抖着谢恩。
躺着的陈俊柏懵了,我被打了,还被革职,不对,是待罪留职,我带伤上朝来干什么来了?我还不如请假在家养伤呢!
朱元璋看陈俊柏没动静,淡淡道:“陈俊柏,你还有话说?”
“臣无话,臣领旨,谢皇上恩典!”陈俊柏回神,吓了一跳,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上,翻身跪在地上。
朱元璋看了眼陈俊柏:“你还有伤,咱准你回家休养,待伤愈后,再返都察院,待罪留职!”
“臣谢皇上隆恩!”陈俊柏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也不知为何想哭。
朱元璋没理陈俊柏,拍了拍快和自己一般高的蓝斌肩膀,和颜悦色道:“娃儿,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大本堂读书去吧!”
“皇上,臣告退!”
蓝斌连忙行礼,在众臣复杂眼神中,退出了奉天殿。
出了奉天殿,蓝斌心情说不出的不错,尤其是想到朱元璋当众那番话,更是对朱元璋的印象大为改观,觉得老朱还不错,玻璃生意上缴的银子,没有白缴。
这段时间内,和皇室的关系没有白处。
“大侄子,怎么又愁眉苦脸上了?”
蓝斌喜滋滋的来到大本堂,看到朱雄英愁眉苦脸的坐在自己位置上,走到朱雄英位置旁,一屁股坐下,打招呼道。
朱雄英看到蓝斌,关心道:“表舅,你没事吧!皇爷爷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都知道了?”蓝斌眉头一挑,笑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我早上听宦官说过表舅你的事,我想帮你,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帮你。我去找皇祖母,皇祖母说让我安心进学,还说表舅你没事的!”
蓝斌越来越能感觉到朱雄英这个小家伙,是真把自己当亲人看待,心里暖洋洋的,笑道:“大侄子,你皇祖母没说错,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朱雄英没事,那他就不会有事。
若朱雄英有事,那他这个唯一的太孙党,不说会跟着完蛋,至少远离大明权力核心,是时间问题。
毕竟朱标的儿子,不止朱雄英一个。
“嗯,表舅没事,我就放心了!”
朱雄英开心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表舅,我听宦官说,舅姥爷在宫前打了一个御史。”
“舅姥爷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刚从朝堂过来,这事已经结了!”蓝斌摇了摇头。
“那我就放心了!”
朱雄英彻底放下心来,换了话题,和蓝斌叽叽喳喳寒暄起来。
…………
巳时三刻,随着早朝散朝,蓝斌两个字随下朝文武官员们,响遍朝野,毁誉参半时,在大本堂的蓝斌迎来了传朱元璋口谕,召蓝斌乾清宫面圣的宦官。
蓝斌心下疑惑,询问道:“敢问公公,不知皇上召我面圣,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