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忙道:“父皇息怒,万望保重龙体!”
“好啊!真是咱的好臣子,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竟然还没一个娃娃看的明白!他们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都骗着咱!”
朱元璋火气越来越盛,在乾清宫内来回走着。
他一直都痛恨商人,不重视商人。为此还和朝廷群臣,商议制定了很多打压商人政策,包括商人出门穿着,都有严格规定。
可偏偏在制定打压商人政策时,没有一个臣子提及商税,征收商人重税。
他不懂就算了,难道那些臣子们也不懂吗?
他甚至都怀疑,那些臣子们不是不懂,而是出于利益关系,装着不懂。
朱标能体会到朱元璋的心思,事实上蓝斌那三条理由,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敲在心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抑商两个字还能这么解读。
但体会归体会,却不能在朱元璋盛怒之下,刺激朱元璋,连忙道:“父皇,读书人羞于谈利。他们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征收商税之利。”
“哼,咱不信他们不知道!咱怀疑他们已经和商人沆瀣一气,欺瞒朝廷!”朱元璋冷哼道。
朱标一听,不敢继续替群臣求情,怕朱元璋气急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行为。连忙岔开话题道:“父皇,儿臣以为当前不是追究臣子责任的时候,而是商议征收商税之策!”
“这么说,你同意蓝家那小子的建议?”朱元璋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看着朱标,询问道。
朱标苦笑道:“表弟,有句话说的对,既然是重农抑商,为何只收农民的税,而不收商人的税。重农,重在何处?抑商,又抑在何处?”
“是啊!重农,却将朝廷税赋重担压在农民身上。抑商却不收商税,任由商人们赚取大量金银!”说起这个,朱元璋也感叹道。
朱标看了看朱元璋,试探道:“父皇,你看是否召集六部,商议征收商税之事?”
“商税的事,暂时不急。当前还有件比商税更重要的事,要办!”朱元璋稍微一怔,摆手道。
朱标不解道:“父皇,当前还有什么事,比商税更重要!”
“标儿,既然你问起了,咱也不瞒你!”
朱元璋看了看朱标,沉吟道:“前些时日,咱接到奏报,称地方携带空白文书,印章,押送钱粮至户部。再有户部核算后,才填写空白文书,盖印。”
“咱怀疑这里面有贪污,正命锦衣卫暗中查探。”
“赋税钱粮,是朝廷重中之重,咱必须查清楚了才行!”
“父皇,儿臣知道此法,此法是前朝传下来的方法,是为了方便赋税钱粮核算而定。有了此法…”朱标听到朱元璋提及贪污二字,就担心朱元璋正在磨刀,准备掀起大案,连忙解释道。
然而朱元璋却不听朱标解释,摆手道:“标儿,此法固然是方便,可此法更容易滋生贪腐。”
“父皇,国朝安定不久,不易兴大案!”朱标委婉道。
朱元璋瞪着眼:“怎么的?咱在你眼里,是个嗜杀昏君?”
“儿臣不敢!”朱标忙行礼道。
不敢,并非不是!
朱元璋秒懂,瞪了朱标一眼,语气缓和不少:“标儿,咱答应你,咱不会随便兴大狱的。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办差,遵纪守法,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可要是他们从中谋私利,贪污腐败,咱也绝不留情!”
“父皇圣明!”朱标虽知道朱元璋的话,可信度不高,随时都可能改口。但在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他也不便多言。
朱元璋摆了摆手:“行了,快去忙你的政务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朱标没动,又道。
朱元璋好奇道:“何事?”
“父皇,你看雄英的玻璃生意份子,是不是分出两成,让儿臣保管!”朱标干咳道。
朱元璋:“……”
…………
蓝斌回到大本堂,继续进学之余,默默地关注着朝廷动向,发现自己那番说服朱元璋,征收商税的话,似乎没起一点作用。
朝廷上下都没有议论商税之事,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让蓝斌有些沮丧之余,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玻璃生意上面。
反正他该说的,已经说了,朱元璋不重视商税,他也没办法。相反玻璃生意,关系着他的创收,更关系着他妹妹蓝灵儿的嫁妆,由不得他不重视。
自从衣冠镜拍卖成功,赚取大量利润后,蓝斌让蓝五再次扩充了玻璃烧制、衣冠镜等镜子制作的匠户队伍。
加大了衣冠镜等镜子的生产量。
以至于衣冠镜等镜子的生产量,节节攀升。
不过衣冠镜等镜子的生产量上来了,蓝斌却没有大量销售,除了将送进宫的衣冠镜等,交付给朱雄英,以及少量供应人情世故之外。
其余量则缓慢放量,防止放量过大,将衣冠镜等制品的价格打下来。
这一日,蓝斌一如既往,来到大本堂进学时,蜀王朱椿忽然扭扭捏捏来到蓝斌面前,欲言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