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利的到来让李母十分惊喜,又赶紧去做了两个菜。
李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向姜利说:“还没有好好谢过姜小姐,教导清儿这么多知识,我李家才有了今天。”
姜利赶紧举起茶杯回敬,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您是我的长辈,该是由我来敬您。而且我也没教什么,都是见清自己的本事。”
李父开怀的笑着说:“姜小姐太过谦虚了,清儿如今的成就都离不开当年姜小姐的耐心教导啊。”
姜利一边说道“不敢”,一边偷瞄了“被她耐心教导”见清一眼。见清正在给李景安夹菜,从始至终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
她真的很想说,叔叔,见清的成就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换成我也做不到五年就把一个快破产的家族变成现在的全国第一世家啊。
然而无论她多么真诚的说出实话,都没有人相信她,只觉得是她太谦虚了。
一顿掺了姜利专属黄连的饭吃完,姜利带着复杂的心事回到了自己的外交长办公室。刚坐下打算写外交策划书,秘书就敲门了。
姜利立即挺直腰板,说:“请进。”
秘书走进来,说:“报告外交总长,外国媒体那边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我国关于居民被判诬告罪的消息,现在正在向国际大众抨击我国,说我们限制居民自由发言,说我们的民主是虚伪的专制。这边需要您去做出回应。”
“好,我知道了。”姜利捏了捏眉心,然后说:“你先去通知总理长和庄监察局长。”
秘书说:“是。我这就去。”
等秘书出了门,姜利一口气松下来,背脊瞬间弯了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都什么破事儿。”
监察局和外交部相隔不远,庄同生很快就来了,进门就问:“是不是云家人干的?云费现在正在拘留呢。”
姜利说:“还不确定,只能先去应付一下外国的那些媒体了。”
庄同生没有关门,夏吟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脸色不好的说:“今天筹备临时记者招待会,后天我跟利利一起去,一旦从外媒那里得到了透露人的消息,阿生立即去抓人归案。”
庄同生此时也不开玩笑了,严肃的说:“明白,我提前去云家看住他们。”
夏吟兰说:“好,一旦有了结果,我们这边会立即用电话通知你。”
安排好了一切,夏吟兰和姜利在专用的礼堂里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现场来的记者不算少,夏吟兰和姜利打过招呼以后,记者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质问。
“夏吟兰女士,请问您对于华国现在的诬告罪有什么看法呢?”
“您难道不认为诬告罪是侵犯了公民的自由言论权吗?”
“华国现在强调你们是社会主义,是人民当家作主,当家做主的主人却没有言论自由,您这么做难道不会让公民对现在的政府失望吗?”
夏吟兰简直想用“关你屁事”骂回去,但她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气,解释道:“不知道各位是从哪里听来的事情,我们国家确实有诬告罪没错,但这个罪责并没有什么惩罚,我们仍然是以教育为主,难道冤枉好人不是错误吗?而我们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制定的任何法律都是建立在不危害到任何一位公民的基础上的。”
姜利控场道:“任何一个国家都需要法律的监督,难道各位的国家不存在法律吗?你们也都不是法外狂徒对吧?而法律都是建立在人民的共识之上的,我们承认法律会有不完善的地方,这个问题我们就交给时间来检验,欢迎人民的监督。”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姜利完美的将这次事件解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能问出是谁给他们透露的消息。
等姜利和夏吟兰离开,记者们会从出口有序离开,这个期间,他们会互相交流一番,姜利正在门外疏散记者,顺便应付他们的各种刁钻问题。
而夏吟兰带着一众保镖,从后门离开。
路过记者通道的时候,夏吟兰突然停下脚步,仔细侧耳听那边说了什么。
突然间,夏吟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口语很好,但偶然听到还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夏吟兰记下这件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当天夜晚,姜利又一次送李景安回家被李母留住吃晚饭,不过这次又来了一个稀客。
夏吟兰和庄同生带着一群保镖一起从小汽车上下来的时候,李父和李母都十分惶恐,但看到见清淡定的表情,他们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姜利十分惊喜的迎了上去,问道:“兰兰?你怎么来了?”
庄同生笑着说:“兰兰说这么久也没有来找清风先生道个谢,正好今天有空,我们就顺路来看看。伯父伯母不会嫌我们打扰吧?”
李母赶紧说:“哪里哪里,你们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快到饭点了,都留下来吃晚饭哈。”
李母说完就去厨房吩咐了,夏吟兰都来没来得及拒绝,庄同生小声的劝她:“知道你不喜欢饭局,就当给伯母一个面子,而且这里都是熟人,坐下来聚一聚也好。”
夏吟兰只能答应下来,不是很情愿的坐在李父右边的位置。
一顿饭她只觉得自己吃的很煎熬和尴尬,李父不停的想话题和她聊天,而夏吟兰自己本身就不是特别健谈的人,即使有姜利和庄同生活跃气氛,她同样经常冷场。
见清注意到夏吟兰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主动说:“爹娘,我吃完了,我看夏总理长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去院子里散散步,你们接着吃。”
夏吟兰此行本来就是为了找见清,闻言自然是赶紧答应。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着,见清顺势就坐到自己的躺椅上了,她还不忘拍拍身边的躺椅,说:“来坐,这个椅子躺着很舒服的,真不愧是咱们几千年文化的智慧结晶。”
夏吟兰没有动,反而是质问道:“既然自己国家的文化结晶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和外国人合谋污蔑自己的祖国?”
见清抬头看着她,似乎是不理解她的说法:“你在说什么?”
夏吟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呢!今天你也去了记者招待会现场对吧?我亲耳听见你和记者在交谈。”
见清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微微笑着说:“我是去了,而且就是为了去跟他们交谈的。”
夏吟兰气愤的说:“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如今却还是成了卖国贼!”
见清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夏吟兰,夏吟兰一看,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似乎是电话号码。
见清说:“这就是跟我交谈的那个外国记者的电话号码,我家就有电话机,你可以直接打过去问问。”
夏吟兰看她真的淡定,反而怀疑了自己的判断,问:“你别卖关子,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见清也不多话,说:“我问她从哪里来的这么敏锐精确的情报?她说是一个老人打电话告诉她的,还说那个人自称是她的朋友的父亲,她这个朋友姓云。”
夏吟兰惊了一下,说:“我现在就让阿生去云家,云费的拘留也可以升为有期徒刑了。”
见清说:“你还是打个电话问问,省得到时候人证又反悔。”
夏吟兰说:“你打。你打过去的话比较有信服度,你还得跟我去一趟监察局,我找人拿来录音机,将你们的对话录下来,作为证据。”
见清很没有形象的摊在躺椅上,说:“行啊,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明天再录。今天这么晚,等全部处理完估计都要半夜了。你不困我还困呢!抓什么人?明天再说,反正云费的拘留期还没有到,不急这一天。”
夏吟兰也知道自己现在就去抓人不现实,所以她答应了这个要求,让见清明天早上到监察局报到。
她们俩回去以后,其他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夏吟兰就打算告辞,走的时候还被李母塞了不少点心零食。
见清看着李父空空如也的酒杯,突然想起原剧情中李父就是突发心脏病死亡的,虽然心情和环境占据了诱因的绝大多数,但是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注意防范,于是见清开口劝他:“爹,您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本来就一身毛病了,别再喝出点事儿来。改天我带您去医院做个体检,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早点知道早点治疗也好。”
李父不是很乐意承认自己的身体不好,嘴硬的说:“医院那都是有病的人去的地方,我好端端的没病没痛,去那晦气的地方做什么?”
见清说:“谁说医院都是有病的人才去的了?咱们没病的人去医院,不就是为了图个心安嘛。难道您非要等自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才来想这晦气不晦气的事情吗?”
李母赶紧说:“呸呸呸,你爹身体好着呢,别说这种丧气话。”
见清也不管什么丧气不丧气的了,直接替李父做了决定:“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我带您去医院做个体检,您到时候可别找什么借口躲开不见我。”
第二天,见清起了个大早去监察局找夏吟兰,谁想到在监察局门口被拦住了。
见清问拦住自己的警卫员:“怎么监察局的大门都不让老百姓进了?”
警卫员说:“抱歉,因为总理长在里面,我们需要维持秩序,今日监察局不开门。”
见清说:“可我就是来找夏总理长的。”
警卫员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手已经放在枪托上了,问:“你是来做什么的?”
见清想了想,说:“这件事关乎国家机密你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
这个年代的人们都很真诚,听到见清这么说,警卫员不得不相信了,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一个去请示夏吟兰一个继续在这里看着。
没过多久,去请示夏吟兰的那个警卫员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夏吟兰和庄同生。
另一个警卫员一看,竟然是夏吟兰亲自出来迎接她,顿时打了个寒噤,害怕见清把自己对她不尊敬的事情说出去。
然而,见清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朝夏吟兰和庄同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几人就一起进去了。
警卫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心里佩服见清的气度。
另一边,夏吟兰说:“这种事情不少见,来找我的人一定会被他们拦住,怎么?你就不想借着跟我的关系惩罚他们一下吗?”
见清摇头,庄同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哥俩好的说:“哎呀,我们见清小姐可不是那种逮着机会就上杆子爬的人。她要是想对付刚才那两个警卫员,那肯定是自己动手,才不会来告状呢。”
见清斜眼瞪了他一眼,说:“那是他们分内之事,我干嘛要报复他们?”
庄同生笑嘻嘻的将话题圆过去,又开始扯其他的:“还是你看得清,难怪叫见清,话说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我爸妈取的,你去问他们吧。”
夏吟兰从见清回答以后就一直在沉默,她扪心自问,如果有警卫员看着她不能去见姜利,而她们本来就商量好了,她一定会心有怨怼,并且在误会解开以后,向姜利指责这个人的态度。如果可以,甚至想直接将他的职位撤销。
她根本做不到像见清这样设身处地地对待每一个人。站在警卫员的角度,他不认识这些访客,当做普通老百姓驱赶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他们的工作。
对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们语气不好,还可以说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是就因为不认识大人物而有所顶撞,就说这是没有眼力见,就要被撤职,这是很不公平的。
以他们的工作性质而言,本就不应该惧怕权贵,也不应该对见清这种高抬贵手感到感激。
既然明白了这件事,那就要宣传教育所有的领导阶层,不然就又回到封建时期的尊卑官僚机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