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离家已半年有余,四处行走,风雨无阻,亏得上天不负,竟已赚得纹银百两。
只是银两再多,又如何解得那相思之愁?
这半年里,周达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是日思夜想,辗转难眠。
想她那温声细语,念她那精瘦腰身,怀她那如牛奶般润滑之肌肤。
他也曾想去那烟花柳巷,寻一妙龄娼妓寻欢,奈何其虽商人,却律己甚严,哪肯纵自己这般放浪?
这日,周达解开包袱,打开方帕,细细掂量着里面白花花的银两,自言自语道,“够用好一阵子了,回家!”
说走便走,周达天刚蒙亮就动了身,骑着那马儿风驰电掣般赶回睢县。
只因思念之心过于急切,除了马儿喝水吃草,中途竟未停过片刻!
终于来到睢县城门口。
周达竟有些近乡情怯,又因许久未归,便想着去城中胭脂铺给自己的娘子买些上等的胭脂带回去。
谁知他走在街上,左右四周的人都看着他指指点点,眼神中竟透露着一丝同情。
周达见状甚是纳闷,便上前问道,“你们因何如此看着我?”
那些好事之人却因惧怕那郑贤报复,便推说不知,匆匆离去。
周达更是纳闷,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牵着马儿疾走到城中最好的胭脂铺,顾不上细挑,拿了两盒最贵的胭脂便往回赶。
周达骑着马儿,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
临行前,胭脂铺掌柜说的话言犹在耳,“你那伶俐娘子还用你给她买这些?有人可是叭叭的往上凑哩!”
周达心生疑窦,再追问时,那掌柜却不再说一句。
“敏儿,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周达便已到家。
进门后,他四处寻找那周吴氏,却未曾发现她的踪迹,心中暗道不好。
周达急匆匆来到村中周奶奶家,敲门道,“周奶奶在家吗?”
周奶奶见是周达回来,瞬时喜上眉梢,忙让进屋去。
周达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周奶奶,我家娘子的事您知道多少?”
周奶奶听后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急得那周达是满头大汗,“周奶奶,您就告诉我吧,也好叫我当个明白人!”
周奶奶心一横,说道,“反正老身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怕他!”
她遂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周达,那周达听后是怒从心中生,拔腿就往外冲。
只听周奶奶在其身后喊道,“小达,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话说那周达气冲冲回到家,却发现周吴氏仍未归家,心中怒气更甚,“好你个腌臜货!”
这时,郑贤贴心地将周吴氏送到家门口,两人又你侬我侬了一番,方才分开。
而这一切,都被周达看在了眼里。
那周吴氏乐颠颠得走进屋子,却看见自己的官人坐在椅子上,吓得她是尖叫一声,尔后才假意嗔怪道,“官人,你回来怎的不提前告知与我?”
周达阴森森笑道,“打扰娘子和那郑贤私会了?”
周吴氏急忙辩解道,“官人休要听那群嚼舌之人胡诌,为妻的我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周达忽的上前扇了周吴氏一巴掌,怒道,“胡诌?方才送你回来的就是郑贤吧?你们可真是一对好鸳鸯啊!”
周吴氏见事已败露,便豁了出去,骂那周达自私薄幸,让她独守空闺,孤枕难眠。
周达是越听越来气,拿起百两碎银,还有那两盒胭脂,使劲往她身上扔去,接着就对周吴氏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当晚,整个村子都回荡着周达的怒骂声,还有那周吴氏的哭喊声。
驿馆花厅。
包公听后甚是唏嘘,问道,“周吴氏挨了这般毒打,想必会与郑贤断了来往吧?”
艾虎也跟着问道,“是啊,周武,她都挨了这般打,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和你大哥过日子吧?”
那周武却直摇头,许久后,方才说道,“还谈什么过日子?几天后我那大哥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