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小摊前离开。
于卓青开口道:“这一上午过得还挺快,也挺有收获,每人都得了一个物件,圆满了。”
“接下来咱们去吃个便饭填填肚子。”
于卓青说的客气,只是吃顿便饭,去的是最好的酒店。
饭桌上,郑老板又拿出他的熏炉欣赏,越看越喜欢,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得亏张老板被他家狗咬了,去打狂犬疫苗没来拍卖会。”
“他要得知我新得了一个宝贝,指定得背后骂我,骂我没买他手里那个破炉子,哈哈!”
张老板是一个文玩店老板,手里头好货不少。
于卓青夹了一筷子菜忽地看向萧探。
昨天,萧探轻而易举搞定两个疯子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再加上今天他不声不响闷头又捡了一个五百万的漏,让他心里不由对萧探更加好奇。
他相信萧探确实对古玩这一行不怎么了解,是不是古玩这个圈子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个外行却能随手捡这么大个漏,这事儿值得琢磨琢磨。
玄学这玩意,难不成还能一眼看出价值不成?
他再次开口试探地询问:“萧先生,眼下这个电影项目因为纳兰覃身体原因暂时启动不了。”
“一开局就遇到波折,我这心里没底。”
“你说这个电影项目会顺利进行吗?”
“30亿的投资不是一笔小数目,况且30亿投资只是初期预算,拍到中途也许还得追加。”
“这个电影已经筹备了三年,电影分为上下两部,这么大的投资很冒险,届时赔了,可就元气大伤了。”
萧探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于总,我不做赔本买卖。”
于卓青点点头。
就这简短一句话,他就放心了。
其实萧探昨天开口说要入资,他就知道他这个项目大概率是好事多磨,会有个好结果。
否则他这位玄学人士又怎么会入资。
郑老板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嗤笑一声。
“本子是好本子,导演是好导演,团队是顶级团队,这样的阵容如果扑了,那不见鬼了。”
“这铁定就是待爆款,你还用问他。”
“你就是随便问个人,对方也得给你回一声是。”
于卓青摇摇头:“那可未必,有时候这事玄乎的很。”
“就好比一个好导演他导的戏就都是好戏吗?一定有烂戏。”
“再比如,演员阵容里有偷税漏税塌房的,辛辛苦苦一部剧可能就埋了,投资方哭死在厕所也没用。”
“这东西啊说不准,有时候确实有种玄学在里头。”
“运气很重要!”
郑老板不是很认同地哼了一声。
“我说你也别太迷信了,方才,萧先生还说我破财呢。”
“我破的哪门子财,就算买这熏炉是破财,可它有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
“到时候转手一卖,能赚不少。”
“这哪是破财,分明是买了个稳妥的投资理财好吗!”
听郑老板提到“破财”二字,于卓青下意识又看向萧探。
他知道他这个老友没拿萧探当一回事,压根不会把萧探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他认为萧探不是危言耸听之人。
“……萧先生,你刚捡了一大漏,眼光够毒。”
“你说说我们俩手头上这两古董,以后哪个升值空间大?”
于卓青问道。
萧探一秒都没带停顿的,直接回他:“你的那只青豆釉葫芦瓶。”
于卓青面露诧异。
他这只青豆釉葫芦瓶只花了两百多万。
而老郑那个清乾隆年间的掐丝珐琅三足熏炉,起拍价就1000万,最终成交价5000万。
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东西。
然而萧探却说青豆釉葫芦瓶值比熏炉要升值??
郑老板一听萧探这话不乐意了,他一外行懂什么,怎么他的东西就没升值空间了。
这可是宫里头的东西。
又是唱衰他破财又是唱衰他拍下来的东西没升值空间的,成心的吧!
他脸色一沉:“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年轻人,虽说你刚才捡了一个大便宜,但也不能信口开河。”
“我这熏炉怎么就比不过一个花瓶。”
萧探夹着菜眼皮都没抬:“郑老板,你这只熏炉怕是个赔钱货。”
郑老板一噎,脸都气绿了。
“你怎么净和我对着干,怎么就赔钱货了。”
萧探笑而不语,慢条斯理夹着菜吃。
信则罢,不信那也是他的事。
不管信不信,木已成舟。
郑老板当然不信邪,毕竟他说过,他走的桥比某人走过的路还要多。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来来,咱们把老张叫过来说道说道,正好他店离这里不远。”
说罢,他直接打电话给开古玩店的张老板。
没一会,张老板来了。
是一个戴着圆圆眼镜的矮墩胖子。
张老板上午本来也要去拍卖会,结果倒了霉的被自己家狗咬了,没去成。
他兴冲冲过来,想瞧瞧这两位爷拍了什么好东西。
就见张老板近距离仔细端详着那个掐丝珐琅三足熏炉,端详了半晌,面色古怪地抬头。
“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假货呢?”
“做的很逼真,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话没说完,郑老板截口道:“怎么可能是假的!”
“拍卖会现场可是有专家的,专家鉴定过,怎么可能有假!”
张老板扶了扶他的金丝小眼镜:“专家有时候是砖家,也有打眼的时候嘛。”
郑老板眼一横:“老张,你是不是认为我没买你的货,故意吓唬我。”
张老板摆摆手:“我是那种开玩笑不讲究分寸的人吗。”
“你这熏炉,我是觉得真有点问题。”
“你别生气,我也拿不准,只是怀疑。”
“这样,我给你把博物馆王副馆长叫过来再瞧瞧?”
“王副馆长对熏炉研究有一手,人家可是专业的。”
郑老板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狐疑起来。
“那就把王副馆长叫过来掌掌眼吧。”
过了三十分钟,王副馆长也来了。
王副馆长在所有人目光注定下,拿出他的放大镜一点点的看。
足足有看了十多分钟,看的郑老板心里直发毛。
最后王副馆长把放大镜往怀里一揣,下了结论:
“若我没打眼的话,这并不是假货。”
“而是个旧仿赝品。”
“它既不是乾隆年间的老物件,也不是新仿,应该是清后期仿的乾隆年间皇家器物制式。”
他这话一出,郑老板心态直接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