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幼的脸【噌】的一下,变得更红了。
陆沉这家伙,平日里瞧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结果说起情话来,竟然这么闷骚的吗?
见宁幼拧着眉,表情沉思,陆沉又说:“至于宁绾那边。说实话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想如果是宁绾的话,以她的性格,讨厌一个人怕是连和对方站在一块儿,都会感到深恶痛绝的。”
可是在宁绾照顾宁幼的这段时间里,她表面上粗枝大叶,实则处处用心。
就连每天吃的食物,不仅考虑到了营养,更着重于照顾宁幼的胃口和喜好。
这份用心,别说佣人,哪怕是苏琳都做不到如此。
这也是他能够放心将宁幼交给宁绾的原因。
在宁绾这儿,宁幼可以过得很放松、很自在。
不会有任何压迫和不适感。
“所以我觉得,在宁绾的心中,她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姐姐的。”陆沉做了一个总结。
但宁幼始终难以释怀。
“……真的吗?”宁幼有些不确定,自言自语道:“绾绾真的不会讨厌我吗?……”
“那就问问看好了。”
宁幼抬头,听到陆沉这么说:“如果幼幼真的很害怕的话,那就打电话给宁绾吧。听一听她的真实想法。”
陆沉将手机打开。
屏幕上显示的,是宁绾的电话号码。
“只是幼幼一个人在胡乱揣测,其实这对宁绾也不公平。”陆沉推了推眼镜,说:“至少先听听宁绾的回答吧?”
或许是陆沉的眼眸真的太温柔了,说出来的话也显得那么坚定有力。
可是宁幼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那种事说出来,会被当做疯子和神经病的……
……
“再等等吧。”宁幼垂眸,选择了退缩:“我想再等等。等我做好准备……”
她重新将自己瑟缩成了一小团。
满脸的不确定和害怕。
陆沉也不逼她。
他将手机收好,重新启动车子。
“退缩并不是胆小的表现,义无反顾的勇敢也并非是胆量。不论何时,给自己留有余地是聪明的选择。”陆沉的视线静静看向道路前方:“但是幼幼你要记得……”
宁幼睁着不解的眼神。
“等你准备好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会陪着你。”
好奇怪啊。
陆沉明明没有在看她,可是宁幼却可耻地感觉到了心动。
心跳声好快好快。
仿佛都要溢出胸腔跳出来,被人发现被人察觉。
她慌乱地抓起抱枕捂住脸,也捂住自己不停作乱的心……
……
“……我知道了。”
抱枕底下,传来宁幼闷闷的回答。
事情告一段落,陆沉笑着调侃:“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就算幼幼不饿,我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加辣的湖底捞和不加冰的珍珠奶茶,幼幼还要不要?再不回答的话,我可就要反悔咯?”
枕头底下,传来一道并不明显的吞咽声。
宁幼不争气地回答:“……要。”
陆沉终于忍不住轻笑着出声。
嗓音清润。
又温柔又好听。
“好……”
……
…………
第二天宁绾早早就来到店里,收拾好店内的狼藉,又和阿满去了市场采购。
中午店里的生意依旧很忙。
口碑打了出去,再有老顾客的惠顾,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每日的快餐盒饭不仅秒空,就连炒菜的材料也很快就售空。
店里无事可忙,阿满就去外面捡瓶子卖钱。
宁绾也计划着收拾好店铺,打算下午就关门早点休息了。
正当她将门口的垃圾都清理干净时,陈丽敏竟突然上门。
陈丽敏拎起手上的袋子,堆着笑容问:“我自己做的锅贴,要不要尝尝看?”
宁绾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将她迎进门。
这还是陈丽敏第一次来店里。
往些时候,她只会搬着小板凳,坐在店门口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还从未真正进来过。
陈丽敏一时显得拘谨,不知所措。
直到宁绾招呼她,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
桌上还倒扣着被清洗得干净的餐盘,陈丽敏问:“看你店里,生意都挺好的?”
“嗯,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做点生意不容易,生意好就好……”
“其实当初,我也不是非要跟你抢生意。因为店里有客人说在工地上卖盒饭挺火,所以我才……”
谈及当初两个人的结怨,陈丽敏也觉得格外不好意思:“其实这也是件辛苦活,能坚持下去很不容易,我一点也不眼红你能挣钱。”
见宁绾愣愣地看着自己,陈丽敏笑了笑:“瞧我,又多嘴了。这是我自己做的锅贴,我好久没有下厨了,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你尝尝看。”
迎着她满是期望的眼神,宁绾拿起筷子夹了一个。
咀嚼了几口,她评价道:“很好吃。”
不是违心的话。
陈丽敏的锅贴味道真的很不错。
面粉裹着精瘦肉,肉香浓郁,皮薄馅香。
咬一口下去黄焦酥脆,灌汤流油。
听到宁绾说好吃,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陈丽敏也渐渐放松了心情:“自从开了那家理发按摩店后我几乎都不下厨了。”
店里的条件有限,房东喜欢干净。
再加上偶尔忙一半就会有客人来,后来陈丽敏干脆就不开火做饭。
饿了直接点外卖、或者去店里吃。
“其实,我对孩子……心里也是有亏欠的……”陈丽敏喃喃道。
“当初不顾家人的阻拦,坚持生下他。没想到却遇人不淑……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从心里亏欠,觉得对不起他。所以从小到大孩子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
随着话匣子被打开,陈丽敏也慢慢有了倾诉的欲望。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跑去和人学赌博。一开始我骂他、打他。他给我跪下来说【妈一定会改】。可这一眼就是好多年了,他越赌越大,越陷越深。我真的……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孩子,可以是宠爱、是疼爱、是关爱,但绝不能是溺爱。你对他的亏欠,早在你将他平安健康地抚养成年后,就已经两不相欠了。”宁绾说:“你有没有想过,长此以往下去会怎么样?”
陈丽敏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对答案的渴求。
此刻的她,俨然已经将宁绾当成了一棵救命稻草。
宁绾毫不避讳,直言道:“你会将他养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一个没有自我只知道依附你而生的吸血虫。而这样,最终只会啃食你的软肉、吸食你的骨血。直至最后一秒,哪怕你还有一丝一毫的价值,都要将你啃食得干净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