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有点疯癫的青年，手里捏着他递过来的土疙瘩。
姜哲只能分辨出其中一种里混杂着褐色的矿石，但并不知道是什么。
另一种则是红土，抹在手上有颗粒感。
姜哲问道，“你是说这地方有铁矿和金矿？”
青年男子歪着脑袋点点头，眼神一直向其他地方飘，就是不看着眼前的人。
姜哲不再纠结原因，而是追问起男子的身份。
那青年虽然表情动作怪异，但说话清楚。
“全机道人，季子墨。”
道人？
看样子一点道家的影子都没有呀？
而且据姜哲的了解，这个世界道家一般都盘踞在江南和西南，北方很少。
“你说你是个道士？”
季子墨眉头一皱，似乎有点发火，两只手乱舞着喊道，“我不是道士，我只是信道。”
“我是个炼丹术士，益寿延年，生龙活虎的丹药，懂吗？”
季子墨一点也不把姜哲这个都督放在眼里，急切的说，“这地下肯定有铁和金，挖出来要算我一份！”
姜哲有点好笑，调侃的说，“你一个炼丹的江湖术士，也想发财？”
“有了钱，雇人，租地方，买材料，炼丹，卖给皇帝，挣了大钱，雇更多的人，租更大的地方，买更多的材料，炼更多的丹。”
“然后继续卖给皇帝。”
姜哲憋着嘴想笑。
如果是在前朝，昏庸老皇帝没死的时候，这还有可能实现。
那老皇帝想长生都想疯了，信了江湖骗子的鬼话，吃丹药将自己给吃死了。
刘顾婷一上台，这帮炼丹的术士都倒了大霉，抓住不是充军就是砍头，没想到还有一个痴心妄想的傻子，想继续炼丹卖给皇帝。
姜哲也不和他争辩，直截了当的说。
“我派人挖着试试，如果真的有铁有金，就赏你一大笔钱，雇你给我炼丹，如何？”
季子墨眼神一亮，嘴里的口水都要收不住了。
“你愿意掏钱？”
姜哲点点头。
季子墨跪下就拜。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主公了。”
但刚磕了一个头，就又坐了起来，尝试的说道。
“不过等我炼出了长生药，不能给你，要卖给皇帝的。”
“你算临时主公，行不？”
姜哲都要被这个疯疯癫癫的全机道人给逗乐了。
估计自己吃自己炼的丹，搞的精神不正常了。
姜哲点点头，说，“可以。”
季子墨又高兴的磕了一个，立即问道，“临时主公，你想要我给你炼什么丹药？”
“我会练龙精虎猛丸，金枪不倒丹，五石逍遥散，还有神仙水。”
姜哲错愕不已。
前面三个都知道是什么玩意，这神仙水是干嘛的？
季子墨听姜哲对神仙水感兴趣，歪着眼睛傻乐呵了一下。
“神仙水好呀，谁喝了神仙水，就完全听你的话了，任由你摆布，男的女的都行，随临时主公的意。”
我艹
这么个神仙水呀！
姜哲也歪着眼睛看这个全机道人。
这特么是真疯假疯？
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没一个正经的。
专门给勾栏供货的吧。
“我不要你的这些玩意，我都用不上，本都督有个方子，你可以用你们炼丹的方式试一试，如果做出我要的东西来，重重有赏。”
“如果半年没什么进展，你就卷铺盖滚蛋，继续回去练你的龙精虎猛丸吧。”
姜哲让留守都尉拿来纸笔，依靠穿越前的记忆，写了个条子，硝石、碳、硫磺。
具体的配比和制作方法姜哲记不清了，只能模糊的写了几种，让季子墨自己去试。
炼丹术其实就是炼金术，也是化学的雏形。
最早的火药就是在炼丹术士炼制丹药和修炼点石成金术的时候，意外试出来的。
现在有了姜哲的模糊记忆，还有财力支撑，就看季子墨这个癫子的运气好不好了。
季子墨接过纸条看了一下，眉头一皱，问道，“临时主公，你要这硝密做什么？”
姜哲瞪大了眼睛问，“你会做这东西？”
“硝密而已，不难，但是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伤人，没什么用，这个方式很多人试过了，不能点金，也不能长生。”
姜哲内心澎湃，只要弄出黑火药来，哪怕是威力最小的，在对付元蒙骑兵上，也是巨大的优势。
“本都督就要这东西，但是必须要保证稳定性，最好能批量生产的配比方案。”
“你去试吧，炸的威力越大，赏钱越高，本督让人送你去成州，找成州都督府长史陈好，你需要的，他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季子墨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龙精虎猛丸都不要，反而要这没啥用的硝密。
管他呢，只要给钱，让自己能继续炼丹药就行，早晚有一天炼出长生不老药，卖给皇帝。
到时候就把这个临时主公给蹬了。
打发走了季子墨，派了辅军一个大队，将季子墨和所有俘虏中的工匠，全部送回成州，交给陈好处理。
至于剩下的一千多女子，姜哲也有了新的想法。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代州南部农户家的女儿，受到如此虐待，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才能逐步从精神崩溃中慢慢走出来。
如果现在将他们交给代州府衙或者直接送回乡里，只怕会害了她们。
流言蜚语有时候比土匪的刀剑更能伤人。
所以姜哲决定将废弃的金山镇给利用起来。
这镇子被土匪洗劫，人大多被杀，或者跑了，但房屋修缮一番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镇子原本就挺大，还在这么一个关键的位置上，等代州北部匪患已除的消息传出去，相信这个镇子很快会恢复繁荣。
干脆就将这些女子安顿在这里，统一管理，开些客栈，食肆之类的铺子。
姜哲还打算在边军荒坟的原址，建一座巨大的陵园，以后牺牲的西北边军就都可以埋这，就算没有尸骨，也可以做成衣冠冢。
陵园的正中间再立上一块高耸的英雄纪念碑，让死去的灵魂永享后代香火。
这些女子可以暂时安顿在这，一点一点的开始将事情做起来，有事情做，心理的创伤，恢复的也快一点。
再加上这脚下的金矿和铁矿也要快点找人挖掘，出了铁和金，就不用从晋州去买了。
当然要偷偷的挖，不能让朝廷的人知道，私挖矿产，是造反的罪。
虽然姜哲现在也和独立了没什么区别，但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
就这样想着，安排着，姜哲这个成州都督，已经将脚下的代州，当成自己的地盘给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