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司炘推开了门。
池无生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自己昨晚在自己房间里拿给他的纸和笔。
司炘要将那些被秘密处理的死亡人员画出来，更多的纸笔是必不可少的。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司炘和池无生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站在门口的白凌说道：“要求是你提的，那么问题就由我们先提了。”
“可以。”白凌点点头。
“吴牧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池无生开口。
“吴牧……”白凌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人，池无生提醒道，“就是赵立则阻挡的那个人。”
“原来是他啊，”白凌一拍手，“不好意思，一般那些十恶不赦的人我都不屑于知道他们的名字，他呀，我们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挖着碎石想从地底爬上来呢，看着真跟人扯不上一点关系，于是我们便用了一点暴力措施，把他打包扔回了总部研究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那个「民主」投票出来的时候就死了，当时我不在场，听别人说，似乎是突然暴毙了，身上散发的尸臭就好像死了超过一个星期似的。”
池无生点了点头：“你问吧。”
“我问的问题可能有点犀利，可能会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私，”白凌看向司炘，“要不……”
“不用了，他能听，”池无生打断他道，“有些东西早晚他也是会知道的，我没必要花多余的力气藏着掖着。”
司炘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池无生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拇指细微地颤了颤。
“我从肖双泉的小弟那儿打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白凌缓缓开口，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池无生，丝毫不放过从他脸上闪过的任何表情，神情肃穆地如同一个在逼供的警察一样，“他们说你们在出逃的一个小时前还在那栋第二高的楼里，你和秦怀又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车库里的呢？”
“这你就得去问谢楚歌了，”池无生露出一抹微笑，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如同一台只会讲话的机器一般，“他为什么要把我从总部研究所调到秦怀赵立则所在的研究所，只要你搞明白这个问题其余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就不能说吗？”白凌皱起了眉。
“不能，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池无生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拥有着短暂穿梭空间的能力。”
“好吧。”白凌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和总部长扯上了关系。
他在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从来没有见过池无生，对他感兴趣也只是在去处理赵立则的时候，谢楚歌给他的资料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人的资料权限即便是他也无法查看。
因此在谢楚歌对他说“其他人可以不用管，但十二必须找到”并拿出了池无生的照片的时候，心里对这个人的兴趣就上升到了顶峰。
这样看来……
白凌呵呵笑了一声：“该你们了。”
“我需要知道整个a市的现状。”司炘道。
“这个你们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都会得到答案，”白凌挑挑眉，“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的，”司炘露出了笑容，“我需要知道的现状，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得知的现状，我需要的是你得知的现状。”
“怎么，难不成你们还在谋划怎么逃出总部研究所吗？”白凌嗤笑了一声，“你们对夏国的武装力量看得也太轻了吧。”
“我可没说。”司炘耸了耸肩。
“好吧，那我就把我得知的现状告诉你们，”白凌开口道，“各位应该知道a市有十个区吧，如今按混乱等级a一区肯定是最低的，肖双泉所在的a六区现在已经变为最混乱的一个区了，就是因为他在投票的时候大量聚集了很多人，而人越密集的地方发生的争执也就越多……”
“而他死后，他手底下的小弟根本就管不住那些人，于是「X」便在那些被聚集的人的手里彻底支离破碎了。”
池无生挑挑眉，估计肖双泉到死都不会想到，让自己精心建立的帝国彻底摧毁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些他曾经眼中的蝼蚁。
“其余的几个区混乱程度都相似，暂时还没有什么较大的地头蛇诞生，因为a二区离一区最近，所以总部打算在一周内彻底「回收」a二区，然后再逐步扩张，直至将整个a市回收。”
“照你这样说，总部研究所岂不是就成了最大的地头蛇吗？”池无生嗤笑道。
让他没想到的是，白凌在听到他的话后并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许总部研究所的扩张计划里可能会掺杂一些人的私心，但只要它的扩张能让更多人的生命得到保障我便不会反对。”
“那如果这所谓的扩张只是某些人的野心呢？”
“我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全面崩盘。”
“你只不过是一个人，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呢？”
“因为我是「罪罚」，我会审判每一个对他人犯下恶的人。”白凌郑重道。
“每一个？”池无生突然笑了起来，他看向白凌，眼里没有讥讽也没有可笑，他的眼里只有一股淡淡的悲悯，“你审判不了任何人，因为你连你自己都不敢审判。”
白凌的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罪罚」……”池无生缓缓靠近，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的「罪罚」对于这个地球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别再做你的英雄梦了。”
说完，池无生缓缓收回了手，转头离开了房间。
白凌愣在原地，看着池无生的背影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司炘拍了拍他的肩：“阳光之下的和平是会迷惑人的，只有黑暗里的杀戮才是这个世界的最真实。”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准备去池无生的房间。
这时白凌突然开口了，他的表情平静：“所以你一个偷偷入境的黑户，来到总部是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