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声。
闻沁得意地笑了,“我不妨告诉你小屁孩,这个没有解药。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逾白走向死亡,警察查不到蛛丝马迹,而我就能全身而退了!”
岁岁愤怒到直喘气,嘟嘟的脸憋得圆圆的,像个大气球,眼睛都被气红了。
“大坏蛋!你这个大王八!”
岁岁小朋友词库量匮乏,把自己知道的最脏的话都说了出来。
闻沁都被她逗笑了。
“你爸爸就是这样被你杀死的吗?”
闻妈颤抖又难过的声线传来,“还有你的后妈也是被你害的?”
事到如今,闻沁也没什么不承认的。
“对啊,爸爸他骂我,还说要把邵榕留下的财产交给福利院。我千辛万苦得到的财产凭什么被他捐了?既然他不爱我,那他就只好去死……”
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完,闻妈就挣扎着起身给了闻沁一巴掌。
“他是你亲爸,你怎么能这样?!”
“那你们有把我当过亲生女儿吗?!”
闻沁红着眼吼道:“你们从来没有分过我一点关爱!或许在闻景出生之前你们是爱我的。可是!”
她猛然指向闻景。
“有了她之后,你们就只围着她转了!我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连家长会都没有人帮我去,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闻妈没撑住往后面踉跄一下。
“妈妈承认,一直忽略了你。可你的继母有什么错?小景的教授有什么错?你要去害他们。”
闻沁眼神暴戾,“错在惹了我。”
闻妈绝望地摇着头。
“你真的已经没救了,怪我和你爸之前没有教育好你。小景出生之后我总会想要照顾小的,大的已经懂事了,能理解爸爸妈妈的苦衷。可我想多了,我错了。”
她痛心疾首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闻景连忙上前搀扶她。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诡异的氛围下,白无常淡声问:“为什么你养小鬼这么多年,身上却一丝鬼气都没有?”
岁岁之前跟他说在闻志脸上看见一大团鬼气的时候他就怀疑了。
闻沁和闻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什么闻沁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鬼气呢?
“你说这个啊。”
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忏悔,闻沁心里满意极了,听到白无常这么问了以后,便不设防地从领口拿出了一根项链。
链子上还坠着一个古铜色扳指。
“这是六年前一位高人送给我辟邪的,包括养小鬼的方法也是他告诉我的。”
看到那扳指之后。
白无常震惊地站了起来。
这居然是帝君生前所戴的扳指!
帝君转世轮回之后,他的贴身之物被保管在了冥王天子殿内。
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闻沁手上?
“谁给你的?”
闻沁挑眉,“我不告诉你。”
白无常气结,恨不得给这个女人一下,偏生冥界阴差又不能对凡人下手。
真是可恶!
岁岁却在一旁着急得不行。
“大坏蛋,你快告诉我要怎么救我的四伯,不然我就咬你!”
说完还露出自己米粒似的牙齿。
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
“说了没救了。”闻沁今天对岁岁格外的有耐心,“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看着闻沁唇边那抹得意的微笑,白无常神色一凛,“难道……”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特意要我儿子在蛊虫彻底发作之前杀了路逾白,现在它估计已经到医院了吧。”
……
医院里万籁俱寂。
路逾白的病床边开了盏小灯。
路聿风就借着这昏暗的灯光,给四哥调了一下吊水的流速。
看到四哥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路聿风叹了一口气,翻开了一本厚厚的原版书籍,想着消磨一下时间。
陡然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好像有什么邪恶又凶狠的东西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还越来越近!
路聿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俯身挡在了四哥身前!
下一秒,有东西撞上了他的肩胛!
那东西撞上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异。
软软的有实感。
“啪嗒”一声,有东西摔在了地板上。
路聿风立即起身去看,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他眉头倏然蹙紧。
那东西混身都是血,依稀可见其下没有皮肤覆盖的肌肉组织和暗红的肉。
它有鼻子有眼的,但粘连在一块。
就好像孕妇肚子里刚刚成型的胎儿。
此刻,那东西倒在地上,痛苦地滋哇乱叫。
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婴儿。
声音又小又细。
路聿风心想,只是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就难受到这种程度吗?
他有些好奇地想去触碰那东西。
那东西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人,尖叫着往角落里缩。
在路聿风手僵住的刹那,猛地逃走了。
路聿风:“?”
他思虑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那到底是什么?
动物?
还是鬼魂?
此刻闻沁还不知道她的“儿子”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家。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脸上血色尽褪的岁岁,自得道:“你们现在赶回去也晚了,早在你们发现之前我就已经下了命令。我的儿子很乖巧,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背叛我的人。”
“白无常叔叔!”
岁岁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掏出一张传送符就急切道:“我们赶快回去救四伯吧,再晚就来不及啦!”
白无常却抓住了岁岁的手腕。
柔声地安抚她。
“别急,你看那是什么。”
岁岁朝着白无常的视线望去。
看见一团猩红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朝着这边冲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
闻沁眼睛猛地一缩。
下意识转身的霎那,足球大小的婴灵猝然钻进了她的肚子,进入了她的子宫!
“啊!”
闻沁捂住小腹惨叫连连!
那婴灵在她的子宫里不断地打着滚,翻来覆去,体内的肠子都好像因为这动静而搅在了一起,拧成了麻花。
这痛的程度比闻沁六年前在黑诊所分娩的时候还要多上十倍!
闻沁额角的汗瞬间就落下来了。
她倒在地上,痛地不住翻滚。
喉咙都已经嚎到嘶哑。
闻家母女和岁岁都看傻了,连忙问在场最镇定的白无常。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