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看到这身材极为壮硕魁梧,仿佛一头巨熊般的男子,铁匠铺众人顿时欢呼起来,赶紧纷纷上前行礼。
这男子名为“陈巨熊”,是夏侯冶子的大弟子,不但一身锻造技艺真正得到了那位铁匠宗师的真传,而且一身武功也极为强悍,虽然还没有踏入到高品之境,但也已经是四品巅峰,是这些弟子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平日里威望也高,属于主心骨之流,深得一众弟子敬重。
只有那少年又惊又怒道:“大师兄,师父这是啥意思?还真的准备亲自接见这两个小阉狗不成!?”
陈巨熊眼神一变,厉声呵斥道:“夏侯惊云你闭嘴,再敢胡说八道,看师父到时候怎么责罚于你!”
随后,陈巨熊看向魏武卒,一脸歉意的抱拳道:“这位小公公还请见谅,我这位小师弟乃是我师父独子,平日里被宠坏了,有时候容易冲动出言无状……”
魏武卒看了眼那双目几乎快喷出火来的少年一眼,淡淡道:“无妨,本公公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屁孩计较。走吧,前面带路,带我去见夏侯冶子。”
陈巨熊闻言顿时一噎,就连一旁的拓跋明珠都忍不住开始翻起了白眼。
你丫也不过最多十六七岁而已,竟然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说人家是小屁孩,这着实让人很是无语。
而那名为“夏侯惊云”的少年更是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一口牙齿都快被硬生生咬碎,但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其他夏侯铁匠铺的弟子也都是如此,强忍着怒火,任由这小太监在这里嚣张。
从这一点上来看,陈巨熊这位大师兄明显地位的确很高,很能服众。
“魏公公,其实我的师弟们态度恶劣也是有原因的,我的师父已经病重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连起身都很艰难,所以才没有亲自出来迎接你们……”
寒暄了一句,彼此介绍了一下姓名之后,陈巨熊苦笑着再次解释起来。
“夏侯先生病了?”
魏武卒顿时一怔,这个答案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本他以为夏侯冶子闭门谢客是因为架子太大,而且不愿意接触内廷中人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反而另有隐情。
“我师父是被人打伤了,侥幸才活了下来。我那群师弟们都以为我师父伤势并不算太严重,依然还有着高品强者的实力,可实际上他老人家现在一身修为都已经失去,最终能不能恢复过来都能难说……”
陈巨熊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悲伤和愤怒交杂的神色。
“被人打伤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侯先生,应该至少有三品境修为吧?除非是二品境出手,否则就算是同境界,也很难将他伤到这种程度吧?”
魏武卒眉头皱起,不解问道。
三品境强者之间当然有强有弱,就拿拓跋明珠来说,有那把古朴大剑在的小妖女,和空手的小妖女,完全就是两个档次的存在。
但是一旦踏入到三品境,整个人都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虽然还依旧处于人的范畴之内,但身体强度却远超常人。
正常情况下,两位三品境之间发生战斗的话,击败很轻松,想将其杀死或者重创到如此程度几乎没有太大的可能。
除非对方的实力远超三品境!
果然,陈巨熊接下来的一句话,证明了魏武卒的猜测。
“打伤我师父的那个人,是一位二品境!也幸亏我师父这些年为了安全起见,给自己打造了几把威力强悍的兵器,其中还有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这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很快,魏武卒在后院的房间里面看到那位在燕国名声极大的匠人宗师夏侯冶子。
夏侯冶子看起来很是苍老,似乎比冯公公那种老怪物看起来年纪还要更大,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整个人的气息都极为虚弱,看起来就仿佛随时都能咽气的感觉。
如果这并非是故意伪装出来的,那么这位铁匠宗师的伤势的确不轻,看这架势最终能否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而看到陈巨熊带着魏武卒和拓跋明珠走进屋里,躺在床上的夏侯冶子让陈巨熊帮忙搀扶坐起身来,吃力的抱了抱拳道:“两位小公公实在不好意思,老夫身体有恙,招待不周,还望不要怪罪……”
“夏侯先生言重了,是我们来打扰您,该道歉的事我们才是……”魏武卒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一旁的拓跋明珠看了一眼。
小妖女仔细盯着夏侯冶子看了几眼,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很显然,以小妖女这三品境的感知来看,夏侯冶子的确是伤势严重,并非是在故意演戏。
“夏侯先生,我这里来其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燕国内廷甚至皇室,所以还请您能够如实告知……”
客套几句之后,见到夏侯冶子明显连说话都很吃力,说上几句就要大喘气歇息一番,和大理寺天牢的魏平安有得一拼,魏武卒也不敢多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因为他很担心他还没等问清楚那吴钩的事情,夏侯冶子就得当场挂掉。
“老夫已经猜到了,魏公公是为了那颗海东夜明珠被抢一事而来吧?”
夏侯冶子苦笑一声,缓缓说道。
很显然,这位铁匠宗师也已经得知太后为父亲准备的寿礼宝物被人抢走这件事情,而且听起来似乎的确知道一些隐情。
这让魏武卒开始激动起来,赶紧点头道:“夏侯先生说的不错,据我内廷被打伤的那位公公所说,抢走海东夜明珠的那位神秘高手,手里拿着的兵器是一把吴钩!而整个天下能够打造出这种威力强悍的奇门兵器的,好像只有夏侯先生……”
夏侯冶子并未否认,反而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把吴钩,的确是老夫打造出来的,甚至上面都有老夫的独家标志!”
说到这,夏侯冶子顿了顿,不待魏武卒开口,便继续道:“但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