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为不找道侣好。”
阎月托着下巴,认真沉思后得出这个结论。
“对吧阎月姨,单身保平安。”
“噗,你小小年纪,哪学来的这些话。”池西捂嘴偷笑,这才十三岁的少年啊,又没经历过什么情伤,思想就如此超前啦?
“道一门师兄师姐偶尔会聊起这个。”
认真说来其实不是偶尔。
整个道一门就没有情路顺的弟子,常常这个备胎刚上位另一个又失恋,在矜飞宇面前说得多了,以至于他避爱情如蛇蝎。
“好了,都干自己的去吧,记得明日一早参加鲤珑的典礼,完事后就按照定下的课表来。”
收徒典礼整个流程也就两个小时。
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是掌门致辞,从玄衍宗创立说到新弟子云云。
最后只要鲤珑走一段路。
走到路的尽头,池西会在那里等她。
她的衣服乃锦鲤鱼鳞而化,本就具有防御属性,而今天却换下黑色锦衣,穿着独属于玄衍宗的门派服饰。
玄衍宗正装也是青与白为主体,鲤珑调整好紧张的心情,从楼梯下一步步向上。
每走一步钟便鸣一声。
击钟人自然是作为她师父的池西。
钟椎较重,于修士刚好,对于池西就不太友好了。
八十个台阶,意味着池西要敲八十下。
闻竹作为师祖,提出代劳,被池西拒绝了。
她希望让自己的徒弟有一个完整的典礼。
不过她也不傻。
鲤珑踏上最后一阶时,池西将刻有她身份的玉牌亲手系在她腰上,然后让开身位,邀鲤珑共同敲击这第八十一响。
鲤珑接过钟杵,瞬间觉着自己是替师父白操心了。
池西在上面贴了重力符!
能加重,自然就能减重,鲤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毫无波澜。
直到祁廉再次从天而降致辞,两人站在他身后,池西耳朵还“嗡嗡”响。
祁廉嘴里的“学练并举,成竹在胸”在她耳朵外面晃悠,听着就像有一层薄膜隔绝开声音。
难受死了。
想拍拍耳朵。
可是人好多……都在看着上面。
不敢动。
“大师姐的样子,好怪。”
眼神迷离。
“我觉得很可爱诶。”傻乎乎的大师姐不常见。
“莫不是又要晕了?离上次醒来才多久!”
弟子小声低语,以祁廉的修为早就能耳听八方,偷偷瞄向池西。
还真的是?
迷迷糊糊的,下方的弟子就突然开始鼓掌,池西反应慢半拍似的投去不解的目光。
掌门说啥了?
大家这么激动?
总不可能是讲完了吧,这才多就一会儿,不是他的风格。
祁廉捏了一把汗。
咋的啦?
怎么一个典礼把挺聪明的小孩儿变的呆愣愣了?
在闻竹杀气腾腾的视线下,祁廉转身向两位主角说了什么话,然后如慈爱长辈般拍在她们肩上。
嗯?
原来真的说完了?
上次风华赛动员会掌门被严禁讲话,就是因为他的发言又臭又长!
奇怪哦。
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见祁廉都下场了,池西也不多留。
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耳朵弄好。
闻竹在下面等着,池西只听见一个“你听”,其他音都被耳鸣声吞掉。
“哈?”
歪头。
“我听不到哇。”
闻竹却笑出声,她徒弟怎么这么可爱啊,呦,还瞪我。
她将双手紧紧贴在池西耳朵上,手肘按着太阳穴,不重不轻柔了两圈,手掌拿开。
“ber”的一声。
世界终于清晰了。
“我说让我来吧,非要逞能!”
“嘿嘿嘿~”
她也没想到会那么吵嘛。
“你啊,算了,我和双嗣约好的时间也该启程了,记住,千万不能再以身涉险。”
“好的师父!没问题师父!”
闻竹无奈,对身边的鲤珑几人嘱咐:“这些天就由你们看住她了。”
“放心师祖。”
“哪有徒弟看师父的呀。”池西碎碎念。
该不会在报复吧?
刚来那会儿池西的确是限制了闻竹很多,天天给她灌心灵鸡汤。
只希望她千万不要再有危险的想法。
看见闻竹偷笑,她觉得可能真相了。
“师父走好~一路平安。”
芜湖,可以浪了~
“飞宇,来来。”她抬手将二徒弟招到面前,不知从哪掏出矜飞宇的门派玉牌,单膝蹲下,面容严肃,如刚刚给鲤珑系玉牌时,把他的玉牌绑好在矜飞宇腰间。
“师父你快起来,我又不矫情这些。”小男孩面红耳赤。
人太多了。
大家在看着他笑。
好慌啊。
矜飞宇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一动不动,很诚实的没有拒绝池西。
玉牌挂上后,手不自觉的摸过去,眼神还在偷瞄。
“喜欢就直说嘛——”
“我才没,没那么喜欢。”矜飞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否定稍稍改了下口。
“好好好,现在的时间该你们练剑,我想不用我看住你们吧?”
“那当然!”
他答应了的,肯定会做到就是。
池西目送他们。
这时候大多数弟子都是去练武场的,早晨阳光温暖却不灼人,是活动身体的好时机。
池西尾随广场上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跟着跟着。
和另一个尾随的家伙撞上了。
池西:“……好巧。”
卫迢归:“……那就一块儿吧。”
桃灼在小小年纪,就能得到大师姐与二师兄共同尾随的成就,可喜可贺。
二人皆以为她去见那一家人。
她还没学会御剑飞行,小小的一团噗呲噗呲爬上歪脖子树,跳出墙。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操心的大师姐二师兄正趴在隔壁两层高的房顶上。
外边那家人的女儿早就等在树下。
“霁儿姐。”
“小灼!你小心些!”
梅珍霁小跑到桃灼面前,伸出手想拉起从墙头跳下来后,手掌撑在泥土地面的桃灼。
然而等桃灼伸出脏兮兮磨破皮的手后,梅珍霁拉住小桃的手臂,将她往起来提。
“霁儿姐,你等了很久吗?对不起啊。”
“没事,这一趟能解决问题,等再久都没关系。”话是这么说,两个操心的人在房顶上还是能看清梅珍霁脸上的不耐烦。
对付桃灼这种小丫头,她甚至不需要太过掩藏自己的表情。
“只有这些,你知道的,我父母早逝,一个人……”
梅珍霁还没说出口的“怎么才这点儿”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