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类似幻境吗?”
池西又解释了一遍村庄,阎星不理解投影,却也能举一反三,用其他名词来比拟。
“也可以这样说,这里只是幻境,真实的这儿没有这个村庄。”
但这个村庄一定存在于世界某个角落就是。
阎星点头,目光看去院落里的房屋。
“里面好像有东西。”
“嗯。”
人的第六感很奇妙。
她能感受到一道视线正在看他们。
阎星推门,里面似乎被什么挡起来。
嘭。
暴力美学,简单又好用。
“啊。”人影抱头躲在床下,头发乱糟糟的披散下来。
露出的袖口带有飞星门标记。
是上次踩到传送阵走丢的飞星门弟子。
“盛岫师兄,是我们。”
“……”
“师兄?”
“啊……”发出的声音模糊不清。
“盛岫?”
“……”
“别、别过来。”
这次轮到他们无语了。
“至少语言功能还可以用,先带出去吧。”池西话毕,阎星便去将人从床底拖出来。
盛岫只挣扎了两下便任由他拖走。
很好,不用打晕背出去了。
直到盛岫整个人出来,池西心里沉了一下。
她左右瞧瞧。
最后定睛在盛岫身上。
他们都看不见盛岫身上萦绕的黑气吗?
那么大一坨!
说来自己也奇怪。
这副身体明明是少语的,没有任何修为的身体。
却能看见灵气、妖气……还有现在的黑气。
难不成祂把自己弄进这副身体时,出bug了?
想也想不通,干脆后面问小兽吧。
“我们现在离开吗?”
阎星问向池西,显然队伍核心早就是她了。
池西却瞄了一眼盛岫道:“在其他屋子里也看看吧。”
“是了!”阎星瞳孔变大,懊悔说:“是我急了,应该想到其他屋内也许还有人。”
错过这一次,还有没有救真不好说。
“分散行动,这些不正常的东西不要碰,动作快些。”
两百来户,四个人分开行动速度也快。
池西从一家没有发现的屋子出来,院里水井边木桶倒在一旁。
水流了满地。
她向井里望去,空的,并没有水。
隐约有红光在井底最深出闪烁,看不清,她拿了闪光符扔下去。
井下大有空间。
在这里只能看见半尊石像,红光是它两只眼睛上的红色发光石头冒出的。
石向前有许多小小的木头人。
大概巴掌大。
再仔细的她看不清。
池西走了。
这种邪里邪气的东西她才不会冒险,即便她很难死。
别忘了刚刚她自己都说了要快。
这地方是会换的。
万一等他们慢吞吞出去,外边已经换了地方,她找谁说理去。
所以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他们又找到三个人。
却不是飞星门的另一位弟子。
其中两个人神智都还在,剩下一个除了呼吸,已经看不出是活人了。
在池西的角度,很容易看出他们状态和黑气有关。
黑气越多越傻。
好在有两个能交流能自己走的。
兄妹俩各自背了一个傻到家的,跟着池西走向村外。
“走不出去,会回来的。”清醒的人说。
“放心跟我走。”池西没解释过多。
这两人虽说还能交流,却已然是惊弓之鸟。
就算解释了,他们大概率也是“我不听我不听”。
先带出去吧。
剩下这个困阵其实很好破。
只要随便挪动一块布阵的石头就好。
他们一直走。
也没再被神秘力量拉回去。
走到某一处,所有人身上沉重的感觉突然消失。
周围忽地变化。
外面已经是晚上,幽幽月光洒下。
还是村子。
但不同,是这一带确实有的那个村庄。
然而外面的景象却……
池西咬嘴。
忍下不适。
“怎、怎么会?”
眼前的凄惨完全能用横尸遍野形容。
穿着布衣的凡人尸体在路上、门前、屋顶上……
“……”
“……”
阎星皱着眉,却还是主动前去检查有没有活人。
“他们死的时间应该不久。”
“是人为。”
“师父?”矜飞宇小声叫着。
虽然池西有时不太说话,但他能感觉到现在的沉默有所不同。
师父害怕死人?
“无事,都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
血流了一地。
几乎何处都有,池西踩在鲜血上,在那些凡人身上挨个摸过脖领,感受呼吸。
看过她这样,恐怕没人会认为她不喜欢见血。
试探过一具具尸体后,池西站下月光下面无表情。
他们修士在这个世界行走都有数不尽的危机,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师父……”不过是一些凡人而已。
矜飞宇想这样安慰她,却没说出口。
池西缓过神来,摸上他的脑袋,认真说:“飞宇,不要漠视生命。”
修仙界,目前的死亡率比出生率还高许多,没有统一的法令,杀人夺宝这些也是常有的。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顺理成章的,修士对“生命”几乎没有敬畏。
里矜飞宇对生命就全无敬畏与珍惜。
不论是他人还是自己的。
没有女主出现,他绝对是要在“疯狂研究员”的路上越走越远。
现在还没发展到“疯狂”的矜飞宇莫名其妙。
“今后我教你一门叫生物的课,生命本身就是很伟大的存在。”更别提生活加了诸多色彩之后。
她自己也会杀人。
但动手之前非常明白生命可贵。
两者并不冲突。
“这边,有气!”阎月呼喊,池西小跑过去。
那人听见惊叫后,微微睁开了眼。
他的下半身已经没了。
生命力如此顽强大概是因为他竟是个修士。
但他穿的衣服与其他村民无异。
池西蹲下的瞬间,他的眼睛在她脸上久久不能挪动。
“你——”
他像回光返照,突然有了力气,在腰间摸了几下,将一块玉牌塞在池西手里。
“快走,你快离开,不要报仇——”
这人很激动。
“你认识我?”
“你快走,去南陆,他们会保护你。”
没有回答池西,只是一个劲的让赶紧她离开。
回光返照时间只持续半分钟。
他在最后咽气前问她的名字,池西只是迟疑了一秒,他已经没了声息。
玉牌完全被鲜血浸没,还是温热的。
池西用了清洁符。
玉牌一面是个大大的“墨”字,另一面大概是什么标识。
“走吧。”
不论是这儿的血腥味,还是那人一直让她走,都没有留在这过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