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一人进到大殿。
只有几根顶梁柱立着,空荡荡的,镇民们站在里面,挤挤也凑得下。
她将符纸布下,又用了一个防御法器。
现已是很熟练了。
“咳咳咳。”直到一切弄好,放松下来后突然一阵猛咳。
因此众妖看见,布完祭祀大阵出来的龙使大人,似乎虚了许多。
“将所有人都带来。”
“是。”
年轻人、老人、小孩……被带到河边。
“都在这了吗?”
好像没有那群五岁以下的小屁孩,也没蜀钰。
不会没妖想起来吧?
“是,大人,都在了。”
池西不语。
她面无表情,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让他们进去。”
这群妖真不靠谱,人少了都不知道!
好在那群小孩屋里符纸也不少,打起来他们不出来便无事。
蜀钰恐怕是和小桃躲进了暗道,不用多担心。
妖族不让他们修龙王庙了,反倒将所有人聚集在此,使镇民心里不上不下,胆小的已经在无声抽泣了。
村长也在他们当中。
脑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是妖为还是人为。
只有那些个被池西带走过的男子不慌。
甚至在期待。
期待他们的困境快结束。
期待他们用仙人所给之物大放光彩。
如果凡人也能使用这些符纸……那他们的生存环境将得到极大提升。
现在的凡人,只能蜷缩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每个村子、城镇,几乎很少往来。
没办法,野外太危险了。
除了妖族的威胁,还有魔物觊觎。
他们悄悄看向池西。
风将她的乌发托起,红衣却不妖艳,身边的妖族在将她当作主心骨说着什么。
她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不,本来就是。
也不知那群妖怪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竟会把她当自己人。
其实只能说这些妖正好有欲望,池西又可以满足他们,落入陷阱是自然的。
那些被诈骗的人不就是。
他们很多人平时其实不笨,但骗子只要抓住他们的欲望,这些人便会上钩,并且到最后也不转不过弯,常常是周围人发现不对。
有的为钱,有的则是顾及家人安危,还有为色为情等等的。
当然,不排除这些妖其实还是有点笨在身上的。
“龙使大人,可以开始了。”
“你们退后。”池西孤身上到大殿前的台子。
看看天。
已经开始泛黑了。
“咻——嘣!!!”
第一道烟花升空,不论是妖还是人,都被其声响吓着了。
随后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烟花接连而起。
妖族看得呆愣了。
龙使大人的术法,竟然这般华丽!?
一定也很强吧!
池西没管他们怎么想,抬头看着烟花,等待着宗门到来。
妖怪们还在讨论头顶的烟花。
真笨。
“啊!”
“谁!谁偷袭老子!”
玄衍宗的人本就藏得不远,看见信号立刻御剑而来。
闻竹更是快一步。
已经站在池西身侧了。
“师父,村民基本都在这了,保护好这里即可。”
闻竹点头,不愧是她徒儿。
那群妖能占据采云镇不就是拿凡人威胁?
现在凡人被他们集中保护起来,妖族还有什么办法?
“他不是龙使!!!”
巨申怒气冲天,变幻成本体,巨鹰向池西袭来。
“滚——”
什么丑八怪也想碰她徒弟?闻竹御剑劈去。
鹰被掀翻。
获守和蟒奔共同朝大殿而来。
他们知道,要对付这群修士,需得利用凡人性命要挟。
人类果然,还是会被这种无意义的情绪绊住脚步,竟演这么一出戏保这群凡人。
蟒奔施法,一条条一米长的小细蛇凭空而来,如箭雨射去大殿。
本就是豆腐渣工程的大殿瞬间被毒液腐蚀出大洞。
小蛇突破大殿。
却被无形壁垒挡住。
蟒奔破口大骂。
为了一群凡人,连极品法器都拿出来了?
发现妖怪只是给大殿上方破了个洞,攻击都突然消失,殿内凡人悬着的心稳住了。
闻竹持剑。
瞬息便跑到蟒奔身后,二话不说抹了脖子。
“假的?”
蛇头落在河中,小蛇却还在攻击大殿。
“蛇妖就藏在其中,你们还等什么?”池西对着人群说,那些男子当然知道她在和谁说。
驱使符纸,向密密麻麻而来的小蛇攻去。
毕竟是第一次实战,攻击歪歪扭扭,毫无章法,欲躲的小蛇也摸不清这些攻击的路线。
蟒奔还真被他们的符纸打着了。
凡人……
是那个女人!
她根本就是凡人!
她到底如何做到?
一时间蟒奔想了许多,譬如妖族的未来。
他蹿入河中,准备借住河水隐匿身形偷袭池西。
“嘁。”
闻竹看似和获守巨申打得焦灼,实则一直在关注池西。
脚尖在河面轻轻一点,霎时间肉眼可见的河面结冰。
蟒奔现在是偷袭不成反被困。
没了小蛇的攻击,男子符纸团开始把攻击对在其他妖身上。
“啊啊啊!谁偷袭!无耻!”
“谁烧我尾巴!”
“你们人类就是无耻!”光打不够,还开始嘴炮了。
玄衍宗弟子怒“呸”,愤愤道:“难道不是你们先利用凡人威胁我等,无耻的分明是你们妖族!”
“那也是和你们人类学的!人族无耻!”
“就是你们妖族!”
“……”某长老解决掉和他纠缠的几只妖,严肃道:“专心对抗,别被妖族影响。”
大战只持续一小时便结束。
这些妖实力本就不行。
获守三妖刚被杀,其余不论是某大王还是小妖精,就已开始溃散。
直接开始跑路。
“呜呜……”
“唉……”
迎来的不是镇民胜利的庆祝声。
“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家温郎……”
“明明你们就该护佑我们,可看看现在。”
“水生一家都没了。”
“你们早点来,早点来啊——”
池西正拉着闻竹,帮她清理衣袖上的血迹。
闻竹脸上显得极其不悦。
她徒儿费这么大力,这群不知好赖的人竟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就罢了,居然还责怪起来?
她可不是好脾气。
河水汹涌。
似乎随时会拍打上来。
“师父,先等等。”池西拉住她的素手,看着镇民,视线在那些男子身上,问道:“你们觉得呢?是我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