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明显不是个有耐心的,童晚想说又有点不敢开口,不安的挪了挪屁股。
“什么事,说。”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霍北烈瞅她一眼,沉声开腔。
“我,我披肩丢在楼梯间了,二爷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去取。”
她新买的衣服,好几百呢。
在男人压力的注视下,童晚尾音小的几乎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他真的很想把这女人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
穿着他七位数的西装外套,想着她三位数的小披肩。
这个价位的西装,他从昨天到现在丢给她两件了。
随便拽下一颗纽扣,都够她巴巴跟他借的二十万了。
傻的可爱。
霍北烈让她气笑了,“不怕我丢下你,自己开车走了?”
怕。
但是她新买的衣服,丢了回头她还得重新买。
要是跟衣服比的话,打车费好像就显得没那么多了。
“我会尽快的,不会耽误二爷太多时间。”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真诚的冲他眨了眨眼。
霍北烈:“……”
“就你那小短腿,能快到哪去,嗯?”上扬的鼻音里夹带着明显的不耐。
他这一声反问,问的小女人又耷拉起了脑袋。
横竖也没少在她身上耽误时间,倒是也不差这一会儿。
“车里等着,我去给你拿。”
终究抵不过,她顶着这张脸跟他撒娇。
主动给别人的未婚妻当跑腿,霍北烈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他妈的,他真的是,
日了狗!
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那个不负责任的小渣女。
京城仲夏的晌午骄阳似火,炙烤着皮肤,平添几分燥热。
去而复返,男人精壮的手臂上隐隐挂了一层水气。
相较而言,吹着空调等在车里的童晚看上去就干爽很多。
男人的脸色看着明显没有外面的天气晴朗,悻悻接过披肩,童晚道了声谢,
便乖乖的自己窝在座椅上,识趣的没再去烦他。
一路沉默,童晚眯了一会儿,也就到了医院。
“谢谢二爷送我过来,二爷如果有事就去忙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成。”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回哪,要是找到工作还好,若是找不到……
实在不行就在医院走廊外的长椅上凑合凑合好了。
童晚说的可怜,但她也是真的可怜。
可惜素来不怎么懂怜香惜玉的某二爷,像是没看见,“嗯”了一声,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她并非有意卖惨,只是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是会毫无防线的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他就这么走了,童晚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但她原本也没有太多奢望。
定了定神,童晚拿着自己用初夜借来的那张卡,去医院前台缴费。
“付雅曼女士,上个月的医疗费一共是三十一万,其中有十五万不能用医疗保险报销,
其余十六万报销百分之七十,最后合计需缴纳的金额为十九点八万,请问如何支付?”
“刷卡。”
前台小姐姐的声音非常甜美,但喊出的数额却一点也不甜美,童晚闷闷的把男人给她那张卡递了出去。
想着好不容易借到的二十万马上就要没了,童晚忍不住心痛。
这时,护士小姐姐还偏偏火上浇油的补充着问了一句,“付女士下个月的医疗费,可要一并支付?”
“不了不了,下月的我晚些再付。”
她倒是想付,问题是她拿什么付啊,把她自己押这都不够。
“好的,这是您的卡,请您收好。”
满心都在为付雅曼之后的医药费犯愁,童晚完全没注意到,
从前对她爱答不理的前台小姐姐,今日对她的态度异常的好。
也没注意到,划卡的过程,连密码都没让她输。
心不在焉的道了声“谢谢”,童晚接过那张她认为已经空掉的卡,随手塞进包里。
拒绝霍寒深的时候有多义正言辞,现实给她的打击就有多大。
妈妈在重症监护室,一天需要一万的费用。
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余下需要支付的,每月差不多二十万左右。
别说她一个高中毕业、昏迷五年还与社会脱节、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的人。
就算是华国第一学府京大毕业的高材生,普遍来说,年薪差不多也就30万左右。
平均下来,月薪也就两三万,相差甚远。
没有人愿意受制于人,所以,从童晚昏迷醒来开始,已经投了一百多封简历。
哪怕她一再的降低标准,依旧全部石沉大海,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一刻,童晚突然觉得,有没有面试机会都不重要了。
如此巨额的医药费,什么样的工作能赚来。
除非,陪睡。
或者,
回去找霍寒深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