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黎啧了一声，“你太小了，先扎马步去。”
说着，他似是有了什么趣味，走到仰望着他的戚豆豆面前。
一伸手就夺了那棍子。
唰唰两下落在他屁股上面，“去院子里。”
眼看着戚九黎真的把人带走，喻昭昭眨眼。
学武？
她也溜了出去。
眼看着戚九黎用一根木棍教训戚豆豆，让他又是扎马步又是做弹跳的。
喻昭昭猛然摇了摇头。
【我真是魔怔了。】
【竟然以为看到了戚九黎和他未来的儿子！】
【啧，哪有教小孩子这么教的呀！】
【这小鬼也真是的，南遥就说话语气重了点，他一直喊凶。戚九黎这么折腾他，竟然还兴致勃勃的。】
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喻昭昭捏了颗云央捧着的桂圆剥皮。
“云央，你说戚九黎要是真有儿子了，会让他上战场还是进朝堂啊？”
云央信誓旦旦:“战神的孩子，自然是要在战场上继承王爷的志向和抱负呀！”
喻昭昭挑眉，把桂圆塞进嘴里，却是没说出她心里的想法。
【要我看，戚九黎像个慈父啊。】
【瞧瞧这打的动作，雷声大雨点小，都不见红，啧。】
戚九黎:……
他怕真打疼这小子，他哭起来麻烦。
一直收着力道。
怎么到喻昭昭眼里就是不舍得教训了？
慈父他不会，但是把小鬼头的皮打瓷实(方言:结实）他还是会的。
这么想着，他手下力道大了不少。
见戚九黎似是发了狠，豆豆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惨，喻昭昭心里给他点了根蜡。
正要缩回房间里，却看到院子门口静静观察着两人相处的方丈。
喻昭昭眸子里浮现一道微光，悄悄走了过去。
“方丈平日里少言，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可豆豆年纪小，是不懂那些的。若是您真想跟豆豆缓和关系，不如试着把自己的关心做明显些？”
“多去表达，让豆豆不怀疑您对他的爱。”
方丈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说教过了。
他低笑了一声，“喻夫人对这事儿倒是看的透彻。”
喻昭昭挑了眉，“其实，我还挺好奇您和豆豆娘亲的故事的。”
“在豆豆的眼里，他娘亲是最最好的。”
提起那个女人，戚仲素来平淡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愧疚和哀痛。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
“既然这样，为何方丈会跟她分开呢？”喻昭昭眸底闪烁着八卦，“难不成只是因为出家人的身份？”
“阿弥陀佛。”
戚仲微微闭眼，“是贫僧对不起她。”
喻昭昭还想深挖一些八卦出来，可翻来覆去，戚仲就是这两句。
打定主意不愿多说。
无奈，喻昭昭就溜回房间去了。
皇后厢房。
曹嬷嬷犹豫着，“娘娘，当真要这么做？”
那可是一条小生命啊。
而且惹怒了戚仲，对她们是没好处的。
皇后冷斜了她一眼，“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仁慈了？”
曹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皇后的眼神里透着森冷。
她叹了口气，揣好手里的药包退下。
*
小厨房送来饭菜的时候，院子里的两人额头都沾了些汗。
戚豆豆是累的。
戚九黎是打出来的。
喻昭昭给戚九黎递了帕子擦汗。
戚九黎没动，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看她。
“妾给王爷擦擦。”
几乎是一瞬间，喻昭昭就明白他意思了，硬着头皮踮脚擦上去。
见她踮脚有些费力，戚九黎不言，抬手打断她。
戚豆豆有样学样，过来让她擦汗。
小脸儿红扑扑的，“侄媳妇儿，我跟着大侄子学了武，是不是就能变得很厉害啦？”
【???】
【侄媳妇什么鬼?】
喻昭昭先是被他的称呼雷到，伸手捏住他的小脸。
“没规矩，叫姐姐。”
戚豆豆拧着眉，掰出来手指头算，“可夫子告诉我你是我侄媳妇儿啊。”
【好你个戚南遥！】
【好的不教，教一堆有的没的，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咬了咬牙，喻昭昭擦完汗站直身子，“去洗手吃饭！”
戚九黎瞥了一眼两人，静等他们落座后才动筷。
老实讲，黄佛寺的膳食并不好吃。
但寺院清苦，三人也没得挑。
倒是有一道还算精致的点心，戚豆豆吃了好几块。
见他爱吃，喻昭昭两人就没动这盘点心。
“这点心是也是后厨师傅们送来的？”
云央欠了欠身子，“夫人，这是梅妃身边的小师傅送来的，说是小世子还小，怕吃不惯寺院的斋菜。”
“什么嘛！”
“我跟娘住的时候，吃的可比这差多了。”
戚豆豆含糊着，还是把糕点都吃光了。
他娘不让他浪费粮食。
喻昭昭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后在淳王府，想吃什么就跟你云央姑姑去说。”
【我养的崽，绝对得吃得饱饱的！】
【可不能让这孩子真的卷入这场皇室之争，被这些人弄死！】
戚九黎动作一顿。
害死？
他看了眼埋头吃的欢快的戚豆豆，抿了抿唇。
“豆豆身世凄苦，但你也不要太纵着他。”
“是。”
【我才不纵着他呢，只要保证他吃穿不是问题就够了。】
【其他的可都是有帝师的，哪轮得着我来教？】
【这么看下来，我不比梅妃上心啊？要是他真被交给了梅妃，不出两个月就得被三皇子牵连致死！】
【要我说，你们皇室的子嗣，能活下来可真是命大！】
戚·命大·九黎:……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本王吃饱了，午后你带他回去休息。”
说完，他就出院子了。
他来黄佛寺，可不真是为了散心的。
喻昭昭等他走了，也不拘着了，多吃了小半碗饭。
戚豆豆扁扁嘴，“你是他媳妇儿，怎么还害怕他呀？那你们晚上睡一张床的时候也会害……唔唔！”
他怨念地瞪着一把捂住他嘴的喻昭昭。
“小孩子家家的，谁教你这么乱说话的？”
“我可是清白姑娘家，别毁我名声！”
喻昭昭冷哼一声，松了手，“你快点吃，吃完去午睡。”
戚豆豆埋头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但没等到午睡，云央刚把吃完的碗筷送去后厨，他这边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