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在寺庙,但她所知道的消息可一点不比外面少。
三皇子一落座,目光就在对面的裴云湘身上流连了片刻。
等人全部到齐,他才端起桌子上的斋茶,“寺庙环境清苦,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几位海涵。”
除了嫌弃的皇后外,其他几人都端起了斋茶。
“贫尼许久不出世,劳烦几位记挂着了。”
一桌人因着寺庙环境的凄苦,倒是不怎么尽兴。
皇后冷嘲热讽了几句,见云妃不搭话,也就歇了菜。
转而把矛头对到喻昭昭身上,“之前在宫里,本宫还没机会跟喻夫人道个歉。今日倒是借着这日子,向你赔个不是……”
梅妃诧异地看了眼喻昭昭。
喻昭昭头皮发麻,捧着斋茶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您也是为了后宫的秩序,听信了小人谗言。”
她们两个人的账,可不是在这个场合清算的。
皇后眸子闪了闪,她以为在淳王盛宠的诱惑下,这喻夫人性子该是刁蛮娇纵的。
今日主动提出这事儿,也是想挑起她的不满和怨憎来。
倒是没想到她竟一点也不生气!
“臣妾来寺庙前也听说了黄佛寺的规矩,在这里不论身份,都是香客。如今不在宫里,咱们就不说之前的事了,免得惹了方丈不快。”
皇后听出来喻昭昭这是在拿方丈压她,咬牙忍了下来。
待了会儿自讨没趣之后,她便提前离席了。
裴云湘没动,那日在皇宫的事她还想问问喻昭昭。
等她一走,气氛明显缓和下来,“这位,可是喻夫人?”
梅妃的语气里有一丝好奇,“入黄佛寺前,贫尼还记得淳王一向铁血,这些日子听闻那些香客说的闲言,倒是有些颠覆贫尼认知了。”
“铁汉自然也有柔情,有何见怪的?”三皇子笑的明朗,眼底却有化不开的阴翳,“母妃你在寺里不知道,这位喻夫人近来可是风光得很呢。”
秦妙皱了皱眉,察觉到两人不善后,起身刚准备请辞。
梅妃却开口了:“淳王妃不必如此惊慌,未入世前,你母亲秦夫人倒是还经常在我宫里走动。”
“今日请你们过来,也是贫尼在这寺庙时间久了,想跟小辈们叙叙话。”
说着,她倒是低头笑了一下。
“说起来,我记得入寺前老王爷和王妃刚去世,淳王也还只是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倒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了。”
“可比斌儿你强太多了。”
三皇子有些不大满意,但到底没顶撞自己母妃。
倒是她的话让喻昭昭心里不大舒服,没有缘由,就是第六感。
“三皇子如今被陛下重视,更是救了不少百姓,如今民声很高,娘娘也不必妄自菲薄。”
喻昭昭不太熟悉梅妃,但说好话总没错的。
“难怪淳王喜欢你,是个会说话的。”
果不其然。
梅妃被哄得开心,接下来倒是没为难她。
散席时,三人离开前倒是意外碰上来寻梅妃的方丈。
喻昭昭心里燃起八卦之魂,却被裴云湘给拉住了。
秦妙看出她没有恶意,就先离开给了两人说话的机会。
“上回在宫里,我还没跟你道谢。”
喻昭昭倒是坦荡,不掩饰自己确实在四皇子房间的事。
她看得出裴云湘不是坏人。
“就是举手之劳,你帮了我阿兄,就是于整个裴家有恩。”
她犹豫着,“其实上次……”
见她踌躇,喻昭昭本想告诉她不说也行,但她好似下定了决心。
“我原本是在皇后宫里的,突然见嬷嬷进来耳语几句,皇后就大怒起身过去了。”
“原本我未多想,但回府前见到了曹嬷嬷让宫人抓着个宫女往偏僻的院落走。”
说到底,她还是太子妃,她不愿把婆家想的这么坏,所以也只是说自己看到的事。
“我有些意外。”
喻昭昭笑了笑,拉着她在寺庙里走动,“你竟然这么坦荡?若那件事真是皇后所为,牵连到了太子,你又会如何?”
对于这个已经失望透顶的夫君,裴云湘早就情绪平稳了。
“我父亲是裴蕴之,陛下尚需要倚重,就算离了太子,我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变故。”
喻昭昭蛮欣赏她,想起她的结局,目光有些惋惜。
但她提点过裴云湘的,除了一句“若是可以,你最好还是尽快从太子府脱身出去”外,她也说不了别的了。
裴云湘暗自记下。
两人分别后,喻昭昭回厢房里没看到秦妙,有些意外。
“可要派人找找?”云央问。
喻昭昭却是摇了摇头。
她不傻。
秦妙不可能是突然兴起来黄佛寺的。
既然她找了借口拖她来,那必然是有她的原因。
她不说,自己也没必要问。
一番收拾后,喻昭昭早早就歇下了。
倒是第二天一早,竟然听说了个好消息。
她爹,出手了!
皇后母族名下的各大商铺都和喻家断了合作,粮食、酒楼、珠宝、布匹、成衣……
凡是苏家的,一律不卖!
这针对的法子,跟当初不卖秦家一模一样。
喻昭昭不由失笑,“爹也不知道换个招数。”
不过她也好奇,皇帝下令封了那日的口,她爹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名地,她脑海里浮现出戚九黎的面孔。
会是他吗?
“昭昭!”
“阿兄?”
喻昭昭有些意外喻有谦竟然来了寺庙。
“还不是爹他老催着我成婚,说黄佛寺最灵了,让我来求个姻缘,顺便看看你。”
说着,他脸色严肃下来,“淳王把你在宫里遇到的事告诉爹了,爹他很担心你。”
喻昭昭笑的开心,“我没事,皇后惹了我,不也付出代价了吗?”
“代价?”喻有谦冷哼一声,“要是淳王只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他可不够格当我妹夫!”
喻昭昭挑眉,心想戚九黎也没想当喻家的女婿。
“对了……”喻有谦眼底有几分挣扎和懊恼,“南遥那家伙请辞了,说是家里给谋了个差事,我跟他吵了一架。”
“为什么呀?”
“还不是他!他竟然说在军中当个司刍司戎什么的,一辈子都没出路!”
喻昭昭眉头皱了一下,以她对四皇子的了解,这话许是在刺激阿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