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没站稳,惊扰了王爷。”
看着她像小鹿一样慌张的眼睛,戚九黎唇角掀起:“不惊扰,今日的喻夫人,似乎格外不一样啊。”
喻昭昭回神,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她咬了咬牙,拼着视死如归的一股劲儿,“王爷,妾的兄长跟秦家公子起了冲突,被弄进了大理寺,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帮忙……”
“妾……妾可以答应王爷做一件事。”
【他会答应吗?】
【要不我还是告诉他太子和皇后在暗戳戳拉拢裴丞相的事吧?】
【不过好像我不告诉他,再过一个月他也就知道了啊。太子选妃,最后选中的就是裴丞相的嫡女呀。】
戚九黎:谢谢你,已经知道了。
太子选妃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个人选就很重要了。
如今朝堂一分为三,一部分是太子党,一部分是支持他的。
另一部分只忠于皇帝,在陛下身体健壮时,保持中立。
而裴丞相,就是中立的代表。
太子若是拉拢了裴丞相,朝堂上就很难有他说话的地方了。
戚九黎眸子加深,“做一件事?”
喻昭昭讪讪地,“或者……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戚九黎没说话,只是端起那碗莲子羹,盛了一口吃。
“这莲子羹不错,日后每日送一碗来吧。”
“就这么简单?”喻昭昭不敢相信。
【戚九黎今天突然开窍了?】
【一碗后厨做的莲子羹,他就能帮我救阿兄了?】
【早知道这样,我还纠结一天干什么!】
她心里乐开了花。
却不知得知这莲子羹是后厨做的之后,戚九黎便放下了。
“本王要吃你亲手做的。”
喻昭昭皱着小脸,“可妾哪会做这个呀?”
她在家也是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好吧?!
戚九黎却不管这个。
对峙之下,到底是喻昭昭败下阵来。
“知道了。那我阿兄……”
戚九黎擦了擦嘴,“明日下午,便能出来了。”
到底是小打小闹,秦延吉的针对闹不到皇帝面前,所以要放喻有谦出来,也不过是他出个面而已。
“倒是科考成绩,只怕要作废了。”
他先前提点过喻有谦,目前看来,似乎没起到什么大作用。
戚九黎恣意地闭了闭眼,“本王记得,给你阿兄在军营安排了闲职。”
喻昭昭也知道自家阿兄做的不对,讨好地上前给他捏肩。
“王爷,我阿兄也是被逼的,我爹他世代从商,就想着家里能出个在朝廷当官的。”
“我是个女儿家,他也就只能鞭策我阿兄了。”
说起来,她阿兄也很可怜的好不?
喻昭昭力气不大,按捏的力度正好,戚九黎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嗯,去军营里,有人会带他。”
这算是又给了她阿兄一个机会。
喻昭昭眉开眼笑,“谢谢王爷!”
她达到了满意的答案,正准备找机会溜,谁知戚九黎抬手拍了拍肩。
眼也不抬地吩咐:“继续。”
喻昭昭:……
有了戚九黎出马,喻有谦第二天下午就被放出来了。
喻正雄红着眼,在马车里欲言又止了好久,才下定决心。
“儿啊,咱不读书了,爹有这么多铺子,还能饿死你们兄妹两个不成?”
“爹想清楚了,咱们不愁吃不愁喝,去朝廷遭提心吊胆的罪做什么?”
“等过一阵子,爹给你找个媳妇儿,你们小两口就好好过日子,给爹生个大胖孙……”
喻有谦原本还沉浸在喜悦里,听到后面只觉得离谱。
“爹!我还没碰到心上人呢,成什么亲啊!”
喻正雄不满,“你不立业还不能先成个家啊?你看你妹妹都嫁人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赶紧给她找个嫂嫂?”
“爹!孩儿不想那么早成亲!”
喻有谦苦恼死了。
他爹怎么只管他不管妹妹啊!
喻正雄却不管这些,絮叨了他一路。
两人似是完全忘记了被秦延吉弄出的这一遭。
可只有喻有谦自己清楚,他彻底动了想入仕途的心思。
文举不成,还有武举。
回到家,得知淳王还给他保留了闲职,他欣喜地一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就溜到了军营。
戚九黎给他安排的,是军中负责掌管牛马饲料的司刍,平日里只核对战马的饲料储备。
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喻有谦也珍惜这来之不易地历练机会。
只有进入军营里,他才有一步步向上爬的可能。
以往他来军营便是在帐里坐着,随手翻翻之前的记录。
今日他却是头一回出了营帐,一匹匹核对战马的状态,确认草饲的营养。
“喻司刍,你今日挺上心啊。”同为司刍的一个老兵笑呵呵的,“今日这南司戎竟然没来找你麻烦,你今天呀,可算能消停查完休息了。”
说起这个南司戎,喻有谦就一脸头大。
“陈司刍你可别提他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一个木头,较真儿的厉害。”
原本他一个管战马饲料的,和南遥这个管武器制造的是没什么冲突的。
坏就坏在第一天他迷了路,闯到南遥的帐篷里,不小心看到他肩膀了而已。
都是大男人,他也没放在心上,哪知道就被那小子惦记上了。
总是来找他的麻烦。
今天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他可不想跟那个小白脸起冲突。
喻有谦得意的笑着,全然没注意一个瘦小白净的男子站到了他身后。
“要我说……”
“喻司刍这活干的可真轻松,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走。一连七八日没来,一来就被我逮着偷闲了。”
“你说我是报给王爷呢,还是不报给他呢?”
喻有谦打了个寒颤,转过身笑着搭他的肩,“我说南司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说不定日后都是一起上战场的兄弟,你老跟我较这些真干嘛?”
南遥皱眉扒拉下来他的爪子,“别套近乎,喻有谦,你上回偷看我……唔唔!”
他还没说出来的话被面前的男人捂回了嘴里。
喻有谦干笑着,“陈司刍见笑了,我跟南司戎说些闲话,你先忙。”
说完,他拐着南遥去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