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真是我搞错了，不是阳华观的就好，我也能放心了。”
齐毓没诈出来，也算是早有预料，并不失望，只慢悠悠地喝着茶，顺便观察着周围之人的神色。
她方才提到阳华观的人被府衙抓走时，其中有几个道士分明就变了脸色，想必知道内情。
阳华观掌门约摸着是怕说多错多，所以没过多久就哈欠连连，一副困怠模样。
齐毓适时起身，“今日贸然来访，真是打扰掌门了，那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阳华观掌门等了许久等得就是这句话，忙不迭答应下来，“竹沁，快送送小友和她的朋友们。”
小道士面无表情，冲几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齐毓眉梢轻挑，这面前的小道士分明也是被下了离魂咒，现在和傀儡也没什么差别。
看来，这阳华观上下还是防着他们的。
齐毓一行人离开后，阳华观掌门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
“师父，他们不会是怀疑了吧？”
掌门冷笑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竟然也想诈我，她们就算是怀疑了也没用，没有证据，说什么旁人都不会信的。”
“不过……”他若有所思，“摄政王已经掺和到了这件事中，我们也该找个和他实力相当的人靠着，这样才够稳妥。”
说着，阳华观掌门冲着旁边的一弟子勾了勾手，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
摄政王府的马车咯吱一声停了下来，齐毓半眯着眼睛打盹儿，已经快要睡过去。
沈濯抓着齐毓的手轻轻摩挲了两年，语气温柔，“毓儿，到了，这两日你为了查案也没好好休息，还耗费了不少元气，先回府好好歇两日，阳华观的事情非一日之功，不必太急。”
齐毓舒展了一下腰身，又亲昵地抱了抱沈濯，“好，那我先回去了。”
沈濯掀开帘子，亲眼看着齐毓回了郡安王府，直到背影消失不见后这才离开。
齐毓晃晃悠悠地准备回毓水阁，结果刚走到半路就碰上了从芳华阁出来的齐文秀。
齐文秀今日一反常态，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往门口走去。
看到齐毓，齐文秀脚步慢了下来，“哟，这不是我那爱出风头的姐姐嘛。”
齐毓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齐文秀，“谁这么倒霉，成你新目标了？”
“你……”
齐文秀被狠狠噎了一下，不服气道，“那也比你好，什么都想插一脚，连京城中的案子都不愿放过，你看看你现在，哪儿还像个世家小姐，真是丢人。不过，你如今已经招惹了太后娘娘，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还是能开心就多开心两日吧，免得日后到了地底下无聊。”
齐毓眸子眯起，猝然到了齐文秀面前。
齐文秀被吓得接连后退几步，齐毓跨步停在了齐文秀面前，一只胳膊从她耳边擦过，搭在了后面的树干之上，居高临下。
“你，你要干什么？”
齐毓红唇半挑，“别紧张嘛，光天化日的，我还能打你不成？”
齐文秀眸带恨意，“齐毓，你休要得意！只盼来日太后对你下手时，能别牵连我们郡安王府的其他人！”
二人说话间，齐文秀余光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齐修远和齐渊，她立马变了一副神色，缩着身子，可怜巴巴道，“姐姐，我今日就好端端的从你身边路过，可没招你也没惹你，你为何……”
说着说着，齐文秀就红了眼眶。
齐毓，“……”
她甚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齐文秀这浓浓的茶味扑了满脸。
“你不然还是正常点……”
齐毓刚刚说罢，齐文秀便一个踉跄，身形一闪，九曲十八弯的栽倒在了旁边的水潭中，溅起无数水花。
“救，救命……”
齐毓愣了愣，随即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反应过来齐文秀的异常从何而来。
她转身，冲着齐修远和齐渊行了一礼，“父亲，兄长。”
“咳咳咳，救……”
齐文秀不会游水，进去之后一连呛了好几口水，脸色难看，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沉。
齐渊立马上前，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将齐毓给救了上来。
“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齐文秀形容狼狈，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齐渊看了看齐文秀的这幅模样，开口嘱咐道，“你不会游水，往后自己还是小心些。”
齐文秀眼眶通红，一连挤出了不少眼泪，“父亲，兄长，你们刚刚可看到了，是姐姐亲手将我推下去的，她明知我不会游水，还下此狠手，今日要不是正好碰到你们，我可能……”
她擦了擦眼泪，“可能往后就见不到你们了啊。”
齐毓双手抱胸，看着齐文秀做戏。
等她说罢后才煞有其事地点头，“啊对对对，都是我推的你，是我想害死你。”
齐文秀，“……”
“父亲……”
齐文秀上前抓住了齐修远的衣袖，一副可怜模样。
齐修远叹了口气，“毓儿不是那样的人，你往后自己小心些，若今日我们不在，你可怎么办？”
说罢，齐修远便和齐渊离去，对齐毓竟是半句斥责都无。
齐毓啧了一声，“下次做戏记得做像些，我瞧着都替你丢人。”
她转身离去，留下齐文秀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跳脚。
齐文秀恶狠狠地盯着齐毓的背影，“贱人！我一定要让父亲和兄长们知道，我才是有用的那个！”
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甚至还在不停往下滴水，精心打扮的妆容也因落水而毁了个十成十，府上的丫鬟小厮们不时地朝着齐文秀看来。
齐文秀深吸一口气，“看什么看，小心本小姐把你们拉出去都杀了！”
一气之下，齐文秀直接跑出了郡安王府。
今日她晨起收拾半晌，就是为了去参加这京城贵女们定期举办的宴会。
可她如今这副模样，参加宴会是不可能了，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没走多久，齐文秀便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两侧站满了百姓，而且都是一副翘首以盼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