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你看那人是不是你爹？”
刚出学堂，鬼娃就看到了一醉醺醺的男人等在门口，面色不善。
洛洛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大步走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话音刚落，男人抬脚便踹，“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洛洛咬牙切齿，“我说过了，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关系，赶紧滚！”
男人笑了两声，压根没把洛洛的话放在心上，一手揉着洛洛的脑袋，“放心，你爹我知道轻重，绝不会坏了你的小少爷梦。你现在出息了，成了郡安王府的小公子，我好歹也是你爹，你不能不管我啊。”
他凑近过去，“这样，你再给我二百两银子，我马上就滚，保证最近都不再来找你。”
“还要二百两银子？你当他是财神爷啊？趁早滚远远的，要钱没有！”
鬼娃光是在一旁听着都愤愤不已，不知道洛洛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
“我前些天才给了你一百两，那么多银子都去哪儿了？”
“呵。”
男人不甚在意，“才一百两算什么，我可打听过了，你那阿姐的未婚夫婿是摄政王！摄政王那是什么人，富可敌国啊，就是黄金百两对他都不算什么事！”
洛洛忍无可忍，“我是在问你，那一百两都去哪儿了！”
“那个啊，我前些日子手气不好，出了点意外，你放心，这次你给我二百两，我肯定能把本钱给赢回来，看到时候他们还怎么笑话老子！”
“赌？”
洛洛瞧着自己手上因给人做工而磨出的茧子，只觉无比荒唐，“你妻儿离散，家不成家，都是你自己活该！”
他红着眼眶，“今日我便让你死了这条心，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你胡扯什么！”
男人一听洛洛不愿给钱立马着了急，“你个不孝子，还跟你老子牛起来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休想摆脱老子，你这次要是不给银子，我就去郡安王府闹，大不了咱们两个同归于尽，我看你舍不舍得那锦衣玉食的生活！”
“行啊！”洛洛撸起袖子，“死了清净，今日我就当把这条烂命还给你，然后带你去见我娘！”
“洛洛！”
鬼娃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拦，洛洛就和脱缰般的野马跑了出去，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可他年纪到底还小，哪里能敌得过一成年男人的气力，很快就被掀翻在地。
“我让你跟你老子狂，不要命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嘭！”
一拳头狠狠砸下来，洛洛舌尖一阵腥甜，吐出了一口血。
“洛洛，你别跟他打，我警告你，你放开洛洛，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鬼娃心中焦急，上前帮忙。
可他毕竟就是个鬼，能在人前稳住身形便已经无比耗费精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对方。
“哟，现在还有同伴了！”
男人嗤笑一声，一手将鬼娃推翻在地，再度掐住了洛洛的脖颈，“今日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二百两银子，你给不给？！”
洛洛满脸涨得通红，一字一顿，“你休想！”
说罢，他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猛地向上一起，脑袋磕在了男人眼睛上。
一声惨叫响起，男人捂着眼睛跌倒在地。
洛洛看准机会，起身爬上了男人的身，用力掐住男人。
“我告诉你，我不会再成为你利用的工具，想利用我发财，你做梦吧！我今日就送你去见我娘，我要你下去以后给我娘磕头道歉！”
洛洛紧咬牙关，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呼吸不畅，两手狠狠捶打着洛洛的后背，可洛洛显然已经红了眼，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的人。
在挣扎中，银光闪烁。
鬼娃瞳孔放大，“洛洛，快起开！”
一边说，鬼娃一边用力揪住洛洛衣领将他掀了出去。
洛洛回身，正巧看到匕首没入鬼娃身体，鬼娃随之变得透明起来，勉强冲着洛洛一笑，就消散在空中。
“鬼娃！”
洛洛彻底疯魔，上去就要夺匕首杀人，此时齐毓正好赶到。
“快拦住他！”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报仇！”
四五个侍卫，按着一个洛洛却分外勉强。
齐毓扫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走到了洛洛面前，“杀了他然后呢？”
洛洛脑海中尽是鬼娃消散的那一幕，只想着报仇，“杀了他我自己去府衙，一命偿一命。”
齐毓声音冷清，“你忘了你阿娘临走前叮嘱你的话？”
“可是他杀了鬼娃！”
“放心，鬼娃是鬼，没那么容易死，倒是你，难不成就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毁了你自己一生？”
“我……”
洛洛以手掩面，泣不成声，“可是我不能一直让他要银子，他贪心不足，不会罢手的。”
齐毓叹了口气，“把人送去官府吧，就说他当街持刀杀人，还勒索了我阿弟一百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你放屁！”
男人挣扎着起身，“我是他老子，他给老子银子那就是天经地义，还有，还有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人，我都看到了，你是妖女，你使的也是邪术，邪术……”
然，不管他说什么现在都无济于事，叫嚷声逐渐走远。
齐毓静静站在原地，等着洛洛哭完。
不知过了多久后，她才挑了挑眉，“不哭了？”
洛洛脸上身上青一片紫一片，又哭得满脸通红，看上去分外狼狈。
他擦了擦眼泪，“阿姐，鬼娃他真的没事么？”
“有事。”
洛洛身子一僵，随即便看到了齐毓脸上狡黠的笑，“他说你再哭他就要被你烦死了。”
洛洛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齐毓轻笑，“不逗你了，他方才替你挨了那一刀，元气受损，回了玉娃娃中养魂，过段时日就会恢复。”
如此，洛洛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走吧，跟我回家。”
齐毓冲着洛洛伸出了手，“还愣着干什么？”
洛洛抿唇，抬手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