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毓翻了个白眼，“你别带坏人家洛洛，你倒是提醒我了，之后我给洛洛找个学堂上，你也跟着去。”
鬼娃虽然已经变成鬼，可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总不能每天就这么跟在她身边。
“什么？”
鬼娃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一个死人，你让我上学堂？！”
齐毓瞥他一眼，“你有什么意见？更何况你这般过去旁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学点东西还让洛洛跟着你混，大字不识一个也好意思说话。”
“我……”
鬼娃无比委屈，“你听说过哪家鬼还要去学堂的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虐待！”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洛洛盯着你，你若是敢在学堂装神弄鬼吓唬人，别怪你回来我对你不客气。”
鬼娃，“……”
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气！
齐毓悠哉悠哉回了屋，就剩下鬼娃在外面气得跳脚。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帮我说话？！”
蝉衣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个小屁孩还想和小姐斗，乖乖跟着洛洛去学堂吧，多学点东西对你也没坏处。”
春落紧随其后，“就是，小姐都是为你好，你年纪这么小，就该学着和同龄人一样正常生活，不然还能不人不鬼的一辈子？”
鬼娃一看周围没一个人肯为他说话的，只能无比郁闷地答应下来。
他看向一旁洛洛，“哼，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去学堂！”
洛洛，“好，怪我。”
鬼娃，“……”
“你，你别摆出一副好像我欺负你的样子啊！”
“你没有欺负我，往后有人能陪我了，我很开心。”
洛洛琥珀色的眸子弯下来，分外惹人怜爱。
鬼娃摆了摆手，“罢了，不跟你计较，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在这府上到处转转，往后我也不用成日待在玉娃娃里了。”
——
御书房。
沈濯手持折扇，半倚在龙椅后的柱子上，瞧着小皇帝批奏章。
小皇帝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不行我太困了，沈濯哥哥，不如今日就到此处，我们明日再继续？”
沈濯手中折扇一收，直接敲在了小皇帝脑袋上，“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嗯？”
小皇帝揉了揉脑袋，无奈道，“今日事今日毕。”
“既然知道那还说什么废话，今日不把这些折子批完就不许去睡觉。”
说着，沈濯坐到了小皇帝对面，抬手倒了杯茶，“我盯着你，不许偷懒啊。”
“知道了。”
小皇帝这些年一直被沈濯摧残着，已经习惯，不过他总觉得今日的沈濯似乎与平日里有些不同。
他偏了偏头，将手中又一本参沈濯的奏章划了，看向沈濯。
“不对啊沈濯哥哥，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心情还不错呢。”
沈濯薄唇半挑，“是还不错。”
小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凑到沈濯身边，“发生什么好事了，快说来让我也听听。”
沈濯瞥他一眼，“批你的奏章，成日里瞎八卦什么。”
“哼，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毓儿姐姐。”
小皇帝一边说一遍观察着沈濯的神色，“是不是被我说准了？！我就知道，你现在一颗心都在毓儿姐姐身上，定然也是因为她，看来你们两个感情进展不错啊。”
他一手托着腮，“哎，我还听说了，这郡安王府的掌家权都交到毓儿姐姐手上了，她可真厉害，而且啊我还听说毓儿姐姐一手玄术出神入化，在西街直接召唤出了死人魂魄，震惊全京城呢！”
沈濯眸子轻眯，“此事发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消息都传入宫中了？”
“可不是嘛，不光消息传进来了，这还有人以此为筏子参你呢，说当朝摄政王的未婚妻一手妖术，实乃天理难容，让我赶紧处置呢。”
沈濯在京城中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如今他和齐毓婚事已定，那齐毓自然也跟着成了众矢之的。
今日齐毓在西街施展玄术，无数百姓亲眼所见，更是将齐毓传的如同神仙一般，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颂此事，齐毓可谓风头大盛。
可……
沈濯眼中冷意骤起，这对齐毓来说，并非好事啊。
“沈濯哥哥？”
小皇帝看到沈濯脸色不对，忙开口道，“你别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我都明白，他们是想借着毓儿姐姐对付你，你放心，我绝不会上当！”
沈濯正色，拍了拍小皇帝肩膀，“我教过你，为君之道，便是权衡。”
小皇帝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道，“帝王家的权衡之术我明白，可此事你们明明没错，他们却一个劲说毓儿姐姐的是妖术，我若处置毓儿姐姐，岂不是是非不分。”
沈濯摇了摇头，“可你若一味偏向我，只会让太后和朝臣不满，再者说，我为摄政王，把持兵权，若无人制衡，岂不是会成了你日后的心腹大患？”
闻言，小皇帝连忙站了起来，“沈濯哥哥，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也知道我的，我对这皇位根本就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这些年若不是你帮着我，我连这位置恐怕都坐不稳，我怎么会怀疑你。”
“更何况，你要当真想要这皇位，也不用费尽心思，直接和我说上一声，我给你便是。”
话音刚落，小皇帝脑袋就挨了重重一下。
沈濯眉心紧蹙，“以后这种话不可再说了。”
小皇帝扁了扁嘴，“我知道，以后不说了。”
外间，一贼眉鼠眼的小太监冷笑一声，悄无声息地从大殿中退了出去，去了太后寝殿。
半刻钟后，太后拍案而起，“哀家那孙儿当真这么说？！”
“是啊，奴才可都是亲耳听到，听得真真切切的，绝不会有错。”
太后拳头紧握，“哀家教养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养出来的居然是个白眼狼，在他心里，哀家恐怕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太后娘娘，陛下兴许是年纪小，又受了摄政王蛊惑才会如此，太后娘娘您时常教导，想必定能让陛下改变想法，未来慢慢站在您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