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毓水阁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因为要去参加寿宴,所有人都早早醒来准备。
齐毓被蝉衣从榻上晃醒的时候,甚至还正在做着美梦,满脸的意犹未尽之色。
她半眯着眼睛坐在铜镜前,回味着梦里的那座金山。
就在这时,春落突然推门而入,咣咣咣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
哗啦——
齐毓甚至能听到自己梦里金山消失的声音。
她长叹一口气,彻底清醒过来,“又怎么了?哪儿炸啦?”
“哎哟小姐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咱们先前准备好去参加寿宴的衣裳不见了!”
春落满脸的焦急之色,那衣裳是前些日子齐修远专门命绣娘给齐毓量身定做的,就是为了今日。
蝉衣皱眉,“怎么回事?那衣裳不是一直好好在架子上嘛?”
“是啊。”春落挠头,“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昨夜睡前还见了那衣裳,怎么一大早的过去拿时就不见了。”
“那其他人呢?”
“我都问了一圈了,都说没看见,这可怎么办?”
齐毓半靠在一边,“无妨,换一件我平日里惯穿的便好,不用找了。”
衣裳好端端的消失不见,定是有人从背后捣鬼。
既然如此,现在找也是无济于事。
齐毓挑了挑唇,“我说嘛,那齐文秀最近一反常态,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蝉衣惊讶,“是二小姐干的?”
“除了她,这整个郡安王府还有谁这么无聊,行了,就这样吧,就算现在去找她也来不及了。”
半刻钟后,芳华阁那边来了人,“时辰快到了,夫人和老爷都准备妥当,就等着小姐过去呢。”
齐毓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施施然起身,“走吧。”
春落焦急,跟在齐毓身边小声道,“小姐,你这身衣裳实在是太素了,会不会……”
齐毓平日里喜欢的都是些素净颜色,至于首饰之类毫无兴趣,以至于好好的一个花季美人儿活像是随时准备出家。
就她这一身,谁能想到是去给人过寿。
“无妨,现在也来不及再找衣裳了,更何况今日参加寿宴的人那么多,长公主也不会注意到我。”
不多时,齐毓就到了王府门口,马车早早地等在此处。
齐闻礼在马车下站着,一看到齐毓的装扮就瞪大了眼睛,快步走过去,“你这是打算去造反?父亲给你准备的衣裳呢?”
还不等齐毓回答,苏红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毓儿,闻礼,快些上马车,不然待会儿该迟了。”
齐毓嗤笑一声,“自然是被某些人给拿走了。”
她抬步上了马车,刚一坐下就看到了对面盛装打扮的齐文秀。
“妹妹今日可真是容光焕发啊。”
齐文秀理了理墨发,吃惊道,“哎呀,姐姐怎么这样去长公主的寿宴,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恐怕是要笑话我们郡安王府啊。”
“毓儿,怎么回事?”
齐修远看了看齐毓素净的白衣,眉头皱起。
“您给我的衣裳突然找不着了,可能是被府里哪个下三滥的偷走了吧。”
一旁,齐文秀脸色一变,却又不敢说出什么来。
齐毓瞥了她一眼,“正好,那衣裳上被我下了药粉,碰过的人不出三日就会烂脸烂肉,最后再烂到骨头上,死无全尸。”
“啊——”
齐毓刚刚说完,齐文秀那边就被吓得尖叫起来。
齐毓笑眯眯看过去,“妹妹这是怎么了?”
齐文秀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道,“你,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吧?”
齐毓盯了她片刻,又故意压沉了声音,“当然是真的,怎么?你知道谁碰过我的衣裳?那可惨了,你恐怕得提前替她准备棺材了,省得到时候死的太突然,啧啧。”
“齐毓,你……”
齐毓吹了声口哨,“怎么,不装了?我的衣裳是你拿走的吧?”
齐文秀赶紧挺直身子,“你胡说,好端端的,我拿你衣裳做什么?”
“父亲,你可千万别听姐姐的话,我屋中衣裳那么多,干嘛要碰她的。”
齐毓,“既然你没碰我衣裳那你怎么吓成方才那副模样?”
“我,我……”
齐文秀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好马车适时停下,帮她解了围。
苏红锦看准时机,立马道,“好了,你们姐妹两个就别开玩笑了,到长公主府了,一会儿进去之后可要谨言慎行,时刻记着别给我们郡安王府丢人啊。”
齐文秀哼哼两声,“娘,你看她这样子,怎么能不给我们丢人。”
“说什么呢,你姐姐这是第一次在京城贵女面前亮相,你可要好好照顾着些,多给你姐姐介绍介绍人。”
说着,苏红锦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齐文秀的手背。
几人接连下了马车,齐毓环顾一圈,默默咋舌。
这长公主的寿宴还真是好大的排场,一大早的府门前便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齐文秀走至齐毓身旁,趁着旁人没注意到这儿,小声开口,“土鳖,没见过这般大的场面吧,真是丢人。”
齐毓翻了个白眼,“现在叫唤的声大,小心三天以后毁了容,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齐文秀脸色一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若是真毁了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呵。”
齐毓摇了摇头,把刚才齐文秀说她的话原封不动地给还了回去,“土鳖,骗你的都不知道,没意思。”
说罢,齐毓就悠哉悠哉地往长公主府中走,剩下齐文秀一个人气的跳脚。
“你别走!你给我过来!”
入了长公主府,齐文秀就自动收敛下来,摆出一副大家闺秀模样,见了谁都是笑意盈盈温言细语,堪比变脸。
齐毓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一边瞧着和各种女子互动的齐文秀,一边问齐闻礼,“她一直都这样?”
齐闻礼啧了一声,“你没回来之前我还没觉得她怎么,自从你回来后我倒是觉得文秀越来越陌生了,可能是觉得父亲偏心你吧。”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齐毓随手拿起路过小厮盘子中的糕点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