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反正你都是我们兄弟的人了,说与你也无妨。”
男人色眯眯地盯着齐毓,不停上下打量,仿佛是在考量着一会儿怎么吃她,让齐毓看上一眼就心生恶寒。
“你家人说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卖了就卖了,我们兄弟三个一直在这破庙,也没个女人能传宗接代,干脆就花了五两银子的大价钱把你买回来,听着没,往后你可就是我们的人了,别想着跑,把爷们几个伺候舒服了,你日子还能好过些。”
齐毓冷笑一声,五两银子,她那好妹妹和继母就将自己卖了,真是姐妹情深啊。
她咬了咬牙,抬手想催动咒符,可发现浑身无力,就连咒符也催动不了。
见齐毓神情有异,为首的男人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了过来,“老子可警告你,到了老子们手里就别想着跑,安安分分待着!”
齐毓闷哼一声,只觉右半边耳朵嗡嗡嗡的响。
“哎呀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大哥你别把人打坏了。”
旁边男人带着嘴边的哈喇子凑过来,不由分说就往齐毓身上靠。
“这女人身上可真香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男人欺身而上,齐毓胃中翻腾,心下不停召唤着鬼娃。
然,或许是因为这是佛堂的缘故,鬼娃和她的联系竟是断了,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催动。
此时,一张大手已经覆在了齐毓脸上。
齐毓用力躲着,“她们出了多少银子,我出十倍,放了我!”
“啊呸!”
对面恼羞成怒,“你看不起我们哥几个是吧,你都被人卖了还能有什么银子,少异想天开!”
随即,就是刺啦一声……
齐毓腿下衣裳被人用力扯碎,露出纤白的肌肤。
齐毓眼眶通红,头一次地生出了绝望之心。
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握紧了地上一块略微尖锐的石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萦绕在齐毓鼻尖,齐毓眸子轻闭,脸上出现一抹狠绝之色,用了浑身上下最大的力气狠狠划过自己手腕。
“嘭——”
齐毓胳膊一痛,力道尽失,手里沾了血的石子也滚落一旁。
“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好事!”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长剑出鞘,抵在了几人脖颈之上。
“都背过去。”
一道温润却略带急切的嗓音响起。
齐毓抬头,眼前覆下一片阴影,男子桃花眸清澈,其中是真切的担心。
他动作轻柔仔细地将大氅披在齐毓身上,半跪着系好袋,温柔道,“别担心。”
齐毓在思绪恍惚中认出了人。
这人是那日在马车上的富家公子……
直到现在,齐毓强撑着的一股气才终于缓了下来,又涌起无尽的疲惫。
白止安起身,扫过几个战战兢兢的男人,“给本公子打,打到气绝为止。”
“公子饶命啊!”
接连的噗通声响起,几人面色惨白,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公子饶命,我还不想死啊,求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其中一人还半爬着去了齐毓脚下,抓住了齐毓的衣裙,“姑娘,你们是认识的对吧,你帮我们求求情。”
白止安桃花眸半眯,“把人给我抓回来,别脏了她的衣裳。”
“打!”
一声令下,佛堂中惨叫声不断。
那已经痕迹斑斑的大佛,便悲天悯人般的俯瞰一切。
齐毓闭眼听了一会儿,等几人叫声渐弱的时候才开了口,“等等,我留着他们还有用。”
今日之事,到这里可不算完。
往常齐文秀口出恶言,她只当小打小闹权当消遣。
可今日不同,齐文秀和苏红锦,是想至她于死地。
“好。”
白止安冲着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不约而同停下,将三个男人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边。
“你们先出去等我,再帮我拿些药膏来。”
“是。”
屏退众人后,白止安才轻叹了口气,“那日匆匆一见,还没说完我的名字,我叫白止安。”
“齐毓。”
白止安扶着齐毓靠在一旁稍微干净些的柱子上,轻声道,“你一个女子,下次不能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了。”
齐毓苦笑两声,“我再不下手,待会儿生不如死。”
白止安轻轻握起齐毓的手,“幸好我来了。”
从她手腕上的伤,便能看出齐毓方才存了死志,下手时半分未留情。
白止安一边帮齐毓上药,一边怕她疼一般的吹着伤口,无比细致。
齐毓偏头看白止安,他鸦羽一般的睫毛垂着,目光专注,仿佛他手中的东西乃是无价之珍宝。
纵天下山水万千,却也只能看到这一隅角落。
看着看着,齐毓恍然笑了起来。
白止安听到动静抬眼,颇有些无奈道,“都成这样了还笑,傻不傻?”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点什么。”
齐毓若有所思,“对了,你今日怎么突然来这破庙里了,可不符合你身份啊。”
纵然是这种时候,齐毓天生的防备心依旧浓厚。
眼前这人瞧着便非富即贵,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此处,还恰好是赶上了自己遇难的时候。
平心而论,她们两个间可就一面之缘,断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白止安神态如常,又拿起纱布帮齐毓包扎。
“我并非京城人士,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做一桩生意,现在生意做完了,便想起来姑娘还欠在下的一卦。”
他笑意温润,“所以就冒昧差人打听了姑娘的家世,误打误撞这才……”
齐毓惊讶于白止安的坦然,反而生不出什么恼怒来,不由得笑道,“就为了我欠你的那一卦?”
白止安语气轻浅,却莫名显得郑重,“不光是那一卦,其实还有在下的一些私心。初见惊鸿,总想着若能在离京前再见一面便好了。”
他目光始终在齐毓身上,却未给人压力,让齐毓心中莫名一跳。
“你……”
齐毓十指收紧,又因为手腕处的伤口骤然清醒。
她松了一口气,话锋一转,“今日之事是我欠了你个人情,往后有什么事可以来郡安王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