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夫君!你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周婉有些着急了,扯着秦竞袖子使劲晃悠。
“谁说世界上的黑金斗鸡只有一只?”
“你的意思是?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公鸡还给刘家?可是李家报过官怎么办?”
“县太爷还能真看过那只死了的公鸡不成!再者,公鸡死活与县太爷关系不大,县太爷只跟钱权有关罢了!你说,到时候县衙门口聚集了众多民众,在众口悠悠之下,县太爷会怎么办?他是会顾着自己的官威还是顾着刘家的仨瓜俩枣!”
周婉这下子彻底懂了,眼睛发亮,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我知道了!所谓的县太爷裁判,估计也是平日里没少收刘员外家的好处,这下只要李家就来个死不承认,县太爷就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偏袒!”
周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若有所思看着秦竞,“我发现,你还真的蛮聪明的!”
秦竞笑,“这算什么聪明!小伎俩罢了!”
第二天,秦竞和周婉就打听了路去了农户李家。
李家看起来并不富裕,院子也不大,院子只里放着一口盛水的大瓮,有两间草房,咕咕咕走着几只老母鸡。
秦竞和周婉叩门,李大娘迎他们进门。
秦竞和周婉进了屋子,屋子里面空间狭小,家具老旧,有些不透气,看起来还算整洁,只是床上还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大爷,他看见来了人,挣扎着半坐起来,客气请秦竞和周婉坐。
秦竞和周婉说明来意,也给老夫妇两人说了以假充真的办法,两位老人老实了一辈子,起初有些犹豫,但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实在拿不出那些银子,也实在做不出给畜生立坟树碑的事,也顾不得其他了。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身量不高,但是结实,他刚从肩上卸下锄头,老妇人就赶忙把他拉过来,向秦竞他们介绍道:“他就是我家大郎……是个老实孩子……”
“大娘!那只死去的公鸡长什么样子?您还有印象吗?”周婉问出关键的问题。
李大郎点头,李大娘简单把秦竞的办法告诉了他,年轻男人还有些担心,“娘!这能行吗?”
“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也总比逼死这几口人强吧!”
李大郎瞬间闭了嘴,不好再惹他娘担心,转身就离开。去集市上挑公鸡去了。
秦竞和周婉也出言告辞,“明天一大早,只管抱着鸡去府衙,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帮你的的!”
李大娘感激不已,抓着周婉的手一直在道谢,直到周婉走出很远不见身影了才回屋。
第二天,街市上有小孩念着顺口溜:员外孝顺感天地,神医相助斗鸡活!有人好奇,抓住小孩问是怎么回事,小孩如实道来,“刘员外前些天不是说自己家的黑金斗鸡被李大郎踢死了嘛!还要给鸡立坟树碑!他的孝心感动了天地,李家找了神医,竟是把那只公鸡救活了!”
一时间,众人都好奇不已,哪里的神医竟然有如此医术,起死回生,“那后来呢?”
“现在李家大郎抱着起死回生的公鸡去县衙了!”
对事情后续感兴趣的人都蜂拥而至,县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堂下可是李家大郎?你可还清欠刘员外家的百两银子?”
“回大人!草民正是李大郎!草民救活了刘员外家的斗鸡,特来请大人做主,还给刘家!”
县太爷听了这话,睁大了豆豆眼,“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开河!来人!将刘家小厮带上来!”
小厮被带上来,他现在很害怕,动作畏畏缩缩,说话唯唯诺诺。
“本官问你!是你亲眼看到李大郎踢死了你主家的斗鸡?”
刘家小厮看到李大郎怀里抱的公鸡,大惊失色,“大—大—大人!小人确实亲眼目睹,是李大郎飞起一脚,踢死了我家主人的黑金斗鸡!”小厮有些结巴。
“那你可有物证,或者其他人证?李大郎供述,他请了神医救活了你主家的斗鸡!”
县太爷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把公鸡的尸体呈上公堂,就一目了然了。
刘家小厮连连擦汗,当时正好午时,本来那片就人少,更别提人证了,至于物证……现在别说公鸡的尸体了,就是连根鸡毛也找不到了……
那天,他因为贪玩去看别人打牌,回去找公鸡的时候,公鸡正巧断了气,他把鸡抱回自己家了,美美吃了顿鸡肉鸡汤,然后回主家哭喊,是李大郎踢死了公鸡,还昧了公鸡的尸体,他家主人震怒,要李大郎赔钱,并且为公鸡立坟树碑……
本来他以为这件事只会让李家吃个哑巴亏,赔钱了事,穷人一文不值的人格和尊严有什么重要的,为鸡立坟树碑而已,又少不了一块肉……
可是现在……他回答不上来县太爷的问题。
怎么办……
围观的人群纷纷讨论,已经有人出言公断,“这刘家也不是缺钱的人家,既然公鸡没死,就不用李家赔钱了呗!何必说出那让活人给畜生立坟树碑的话!”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县太爷眼看群众的声音越来越高,抬起袖子浅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拍了拍手里的惊堂木,“肃静!本官宣判,李家既然救活了刘家的公鸡,只需将公鸡还给刘家,既不用赔钱,也免了其他事!”
李大郎将怀里的公鸡塞进小厮的怀里,脚步轻快地走出府衙大门。
至于刘家小厮怎么和主家交代公鸡起死回生,那就是他的事了!
聚集的民众发出叫好声,其中不乏有些看不惯刘家欺人太甚做法的人,李大娘也在府衙门口的人群中,听到县太爷的裁判,喜极而泣,转身去找秦竞和周婉,哪里还能看到两人的身影呢!
李大郎和母亲高兴回家,力所能及地准备了一些自家地里种的红薯和自己晒的地瓜干,满满两大袋,扛着东西去客栈找秦竞和周婉表达谢意。
去了客栈一问,小二说人已经走了。
“儿啊!那位娘子和郎君真的是菩萨派来救我们的吧!感谢菩萨!”李大娘望着前路,感触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