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这伤看的范闲倒吸一口气,他却仿佛躯壳不是自己的,纵使手脚戴着镣铐,也像坐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一般。
范闲对他肃然起敬,果然是名声在外无虚士,这可真是条汉子。
温言恭维言冰云获取北齐的军情密报,为南庆大军的胜利打下基础,却不想,刚才像冰封了似的玉人缓缓抬眼,看着他,脸上浮现一抹讥笑。
言冰云:" 你何时归顺的北齐。"
范闲:" ………你觉得我在骗你。"
范闲苦笑,继而头疼,现在时间紧迫,但他无法对重伤的言冰云施以暴力,这事难办了。
言冰云:" 你才到京都多久,就成使团正使?且,若身份无误,又何必劫持?那沈重是何等人物,又怎会让你知道我所在之地?"
范闲:" …………"
言冰云:" 冒险救我出去,再杀几个人,获取我的信任,得到情报,沈重这样想,未免太傲慢了些。"
范闲:" 我去,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言冰云:" 这是何病症?"
范闲:" 现在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了,你先跟我走,之后我怎么升的官,怎么找到的你,我们回驿站再细说好吗。"
范闲边说边撬锁,手法娴熟,动作自然。
言冰云:" 且当你刚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又如何带我出去?沈重是不会让我轻易离开的。"
范闲:" 我有一个手下,叫王启年。"
言冰云:" 一处的文书。"
范闲:" 他现在投奔我门下,我来之前,已经让他去叫救兵了。"
言冰云:" 呵,越来越荒唐了,这里是北齐,你能去哪里搬救兵?"
范闲:"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刑了。"
范闲无话可说,加上一旁沈婉儿关切的目光,他自觉背过身去,找了块台阶,抱头冷静。
言冰云见状蹙眉,范闲这人,不可信,而沈婉儿再其中又扮演的什么角色?沈重此举又是意欲何为?难道…北齐有新动作了?
沈婉儿:" 可是疼了?"
言冰云:" 沈小姐,我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沈婉儿:" ………你嘴唇干裂,定是渴了,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言冰云看她逃也似的去倒水,愧疚反而坚定了要分割的决心,他们不是一国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结果,便该及时止损。
收回目光时,与偷偷回头八卦的范闲四目相对。
范闲自来熟的挤眉弄眼,让言冰云更加警觉,他不信范闲这么不着调,定是憋着坏呢。
沈婉儿重新扬起笑容,递上水,可言冰云却一眼没看。
言冰云:"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之前与你相近,只是为了借你的身份探听军情,现在,你已无利用价值,便别再来了。"
沈婉儿:" …………"
沈婉儿听的眼泪汪汪。
这话言冰云不是头一回说了,可每回听,她还是难受的心要死掉一样,还没想好怎么逃避,突兀巨大的推门声惊动三人。
来人正是沈重,虽然他也希望言冰云能说清楚,让妹妹死心,可真听到这些话,他还是气的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踹门进来了。
沈婉儿反应极快,快步钻进范闲臂弯,松松垮垮的刀架在身前,她一边拉范闲手臂,一边大声与沈重呼救,三人看着她,气氛尴尬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