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见没看润玉,只问簌离愿不愿意接受考验,换取润玉释然的机会,簌离想也不想,连连点头,看向暮见的目光充满了祈求。
此时被调动起情绪的簌离,早就忘了要与润玉划清界限的念头,一心只想补偿。
暮见咬破指尖,空中画符,待符咒成型, 她指尖一点,两滴圆润血珠飞入簌离双眼,符咒拍入印堂,阵法一成,簌离便彻底陷入了幻境,暮见只觉浑身舒畅,连润玉的批评教育都不怕了。
熟读古籍的润玉当然认得出,暮见使得是回溯秘法,他当时看到,觉得这秘法与暮见操控梦境的天赋相辅相成,便督促她学了,没想到有一日,会用在他生母身上。
润玉抿唇,幽幽的凝视暮见。
润玉:" 暮儿。"
暮见(魇兽):" 你别这么看着我,反正咒已经下完了,你想说就说吧,我才不怕。"
润玉:" ………既然不怕,何不抬头看着我。"
暮见(魇兽):" 我…我今天患了眼疾,看人眼睛疼,就不看了,你说再多,我还是那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些事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实际上根本不能感同身受,愧疚过后也就忘了,我只是让她体会一下,再听她说她的苦衷,不是更真诚些。"
润玉:" 我从未怪过你,反而很感激,你能来陪伴我,喜我所喜,忧我所忧,但这些事该我自己来处理,免得…我也想保护你。"
润玉想和她说,那秘法他也会,她想如何,和他说了,他来做便是,免得将来…遭了埋怨,他如何舍得。
但他向来那内敛守礼,实在说不好,便简略了一番。
暮见(魇兽):" 你不怪我就行,咬手指可疼了,你手那么好看,我才不想让你破相呢,你现在是我家的了,手,脸,尾巴都是我的,不许损坏,你自己也不行!"
润玉微微挑眉,双手作揖,连连称是,眼中的宠溺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暮见半点没注意到,她正庆幸逃过润玉夫子的思想品德课呢。
润玉拿出星辉凝露,仔细擦拭暮见已经愈合的指尖,暮见看的比手指破了还肉痛,这败家龙,星辉凝露是用来洗手的吗!给她喝茶做汤不好吗!
不过她也就想想,说是不敢说的,生怕润玉再教育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的。
两人黏黏糊糊,刚刚凝重郁结的氛围,早就散的一干二净,可短短时间里,簌离却如同在地狱走了一遭,当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那切肤之痛,身为母亲的心疼,后悔,愧疚,都加倍折磨着她,到了最后剜龙角拔龙鳞对她来说,反而成了惩戒赎罪的方式。
等她再醒来,看着眼前察觉继而看向她的润玉,簌离想哭哭不出,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膝盖一曲,就要跪下,润玉当然不可能接受,急忙拽住她的胳膊,簌离不再强求,试探的覆上他的手,见他没有避开,眼中的泪终于滑落。
润玉看着她,目光不再平淡无痕,周身的疏离防备也消了些。
很多时候,孩子天生对父母亲近依赖,再多的委屈,当父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心便已经原谅了。
他所求的,从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