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欢本以为段青莲会帮温易棣说几句好话,没想到她不仅没吭声,还拽着段青禾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一会儿打起来伤到她俩。
温易棣见肖瑶真动了怒,直接跪了下来,高声道:
“肖小姐,是温家管教无方,温某在这给小姐陪不是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群贱民计较。”
说罢,他一把将温易安拽了过来,让他赶紧向肖瑶道歉。可肖瑶却并不吃这一套,
“现在跪,晚了!我今天就要让这小子长长记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
许世欢想过去帮忙,又怕把事情越闹越大,毕竟这肖瑶和她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怕是不会给她面子。
正想着,却听到肖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身边的邓宛瑜不见了踪影。
“肖马面!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叫啊,你不是会叫我吗?你再叫一声,我就用簪子划烂你的脸!”
只见邓宛瑜窜到了肖瑶的身上,一只手死死薅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里拿着金簪,抵在她的脸颊上。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她给我弄下来!我今日要是受伤了,看我爹还不要了你们的命!”
肖府的护卫听到这话,心里可是犯了难。虽说这刑部比起礼部权力要大得多,可小姐只是肖家的庶女,那邓宛瑜却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了,老爷不见得会愿意为了一个庶女得罪邓大人。
幸好邓宛瑜平日里不爱运动,刚刚这一会儿已经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她本就是突然窜到肖瑶身上,如今腿上没了力气竟滑了下来。
肖府的护卫见此情况,连忙将她与肖瑶分开。可肖瑶正在气头上,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她一巴掌就呼在了温易安的脸上,温易棣连忙用身体去挡,一时间也挨了她好几脚。
邓宛瑜见此情况,像是瞬间打满了鸡血,一下子从护卫的手里挣扎出来,冲着肖瑶又扑了过去。
她个头虽小,打起架来却丝毫不含糊。薅头发,踢小腿,还用膝盖猛撞肖瑶的肚子。与其说是她与肖瑶厮打,倒不如说是她在单方面殴打肖瑶。
肖家的护卫想上前将两人分开,可他们毕竟是男子,一个不小心冒犯了邓宛瑜怕是要弄丢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被打。
许世欢简直看傻了眼,她没想到邓宛瑜看起来文文静静,打起架来竟然有鄂州村妇的风范。她这种打法,看起来虽然不雅,可杀伤力却极强。
估计着邓宛瑜快没力气了,许世欢这才走了过去,将两个人一把拉开。谁知刚一分开,邓宛瑜竟然大哭起来:
“别人都说刑部尚书是活阎王,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我本来还不信,今天可算见识到了。”
她边哭边抽搐,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大滴大滴往外流,看着竟比肖瑶还要惨上三分。
“今日是我碰到了,这商人才侥幸逃过一劫,平日我没碰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她肖瑶的手下。”
听到邓宛瑜如此颠倒黑白,肖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说:
“邓宛瑜,你放唔……”
只可惜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嬷嬷捂住了嘴:
“二小姐,你可少说两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肖瑶看着周围人山人海,心里也顿时慌了,连忙低下头。也不知她今日的丑态被多少人看到。经过这么一闹,她的亲事怕是更没指望了。
“许小姐,今日多亏您派人到肖家告知此事,改日肖家定会上您府上道谢。”
许世欢微微点头,低声道:
“无妨,快带肖小姐回去吧,这么多人看着确实不雅。”
等她回过头,发现邓宛瑜已经戴上了帷帽,温易棣则在一旁说道:
“刚才因为温某的缘故,扰了大家的雅兴,温某在这给大家赔个不是。刚才我已经吩咐了温家的伙计,为大家准备了现熬的酸梅汤,一会儿在温家药铺门口可以免费领取。”
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随着这碗免费的酸梅汤烟消云散。
温府。
许世欢和温易棣坐着着喝茶,邓宛瑜和温易安则忙个不停。
“温易安!你去和些泥来,粘在鞋底上,再往这衣服上踹,要不然这印子也太不明显了。”
邓宛瑜刚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急忙道:
“哎哎哎,你别用尿和啊,这泥我一会儿还要往脸上抹呢!”
“噗……”
“咳咳咳咳咳咳……”
许世欢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茶就这么喷了出来,幸好温易棣连忙递过一条帕子。
“宛瑜和温二公子好像很熟的样子?”
邓宛瑜和许世欢小时候仅仅在宫中碰过几次面,算不得什么闺中密友。可这阵子在女学里一起读书,两人的关系可谓突飞猛进,无话不谈。
可这温二公子的事,邓宛瑜却从未和她谈起过。
温易棣看着那忙着和泥的两个人,眼里也带着些许笑意:
“邓大人之前的宅子离温府不远,邓小姐和易安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许世欢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看那两人的眼神也充满了八卦。
“你到底行不行啊?别画得太假了!”
“你行你自己来,反正邓大人骂你不骂我。”
“温易安你是不是皮痒了?信不信我打你?”
“哎呀!我真是好怕啊,邓母老虎可真吓人。”
……
“你们俩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邓宛瑜一边问,一边原地转了个圈。
只见那条石榴裙上满是鞋印,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头发乱蓬蓬的,好像被人用力扯过一样。
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泪水冲成一道一道。鼻子下面,还能看见已经干了的鼻血。
惨!真的好惨!
见许世欢和温易棣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邓宛瑜满意地笑了,
“走吧!世欢,陪我回家告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