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丽妃慌神之际,一个急迫委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龙心蕊慌乱的身影冲了进来,泪眼朦胧的直直冲向了床榻。
她跪在床榻旁,紧紧的握住了丽妃的手,担忧的询问:“母妃,您可还安好?”
丽妃看着哭成泪人的龙心蕊,心疼的摇摇头,“母妃无事。”
然后她抬眼看向皇后,并且示意龙心蕊,“蕊儿,快先给你母后请安。”
这时,龙心蕊才看到皇后一般,立马擦掉眼角的泪,朝着皇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儿臣一时心急,并未注意到母后的身影,还请母后责怪。”
龙心蕊柔柔弱弱的,一张纯善的面容总是透着几分无辜的委屈,好似天下人都欠了她的似的。
皇后最不喜的就是龙心蕊这股委屈劲,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没有一界公主该有的气度。
“无妨,你起来吧!”
皇后与龙心蕊说话时的声音带着几分疏离,与跟萧沐雪说话时的亲热不同。
龙心蕊低着头,虽还是一副温婉的模样,但眼底却闪过一抹不甘,又很快掩饰在了泪光中。
龙心蕊温柔的声音响起:
“母妃,我来的时候发现您宫中的禁制并没有遭到破坏,想必闯入宫中行凶之人必定是宫里的人。”
人界皇宫处处设有限制,只有拥有特定印记之人才能无视禁制的存在,自由穿梭于每一宫之间。
而这些拥有特定印记之人都常年生活在宫中,并且职位不低。
龙心蕊这话一出,丽妃眉宇间的慌乱之色才稍稍抚平,但却依然紧张的揪着衣袖。
龙心蕊抓住丽妃的手,安抚道:“母妃,一切都过去了,您不用再害怕了,有父皇母后在,他们一定会查明真相,抓到凶手,护您无忧的。”
龙心蕊说完,就突然再次跪在了皇后跟前。
“母后,我母妃常年身居居安殿,从不与人结仇,也无灵根,并非修仙之人,想必那贼人定是冲着儿臣来的,想要杀我母妃身边之人来警告儿臣。”
“儿臣虽不知得罪了何人,也不知那人为何要威胁儿臣,但儿臣真怕那贼人会向我母妃下手,还请母后加派人手守护我母妃安全。”
龙心蕊说着,向着皇后猛烈磕起头来。
皇后见状,微不可察的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悦。
她单手虚扶,一股灵力包裹住了龙心蕊,强行将龙心蕊拉了起来。
龙心蕊委屈错愕:“母后,难道您不愿意护我母妃周全吗?”
皇后眼中的不悦更甚。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日的龙心蕊有些咄咄逼人了。
就在皇后欲要出声时,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走了进来,随即威严的嗓音响起,震慑全场。
“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与皇后说话?”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人皇。
人皇其实早已经站在外面,只是不愿见到丽妃,故而一直在外面等着皇后,好与皇后一同离开。
可龙心蕊的话却让人皇站不住了。
人皇的出现让龙心蕊白了脸色,吓得立马跪下,“父皇,儿臣知错,还请父皇恕罪。”
丽妃愣在了原地,傻愣愣的看向走进来的人皇。
即便二十多年未见,可她仍然止不住欢愉的心,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这个天神般的男人。
然而,越是想靠近,她就越是不敢靠近。
二十多年了,人皇还是当年的那个人皇,而她呢?
早已经被岁月偷走了青春,逐渐年老色衰,不复往日神采。
丽妃看向因常年洗衣而粗糙的双手,下意识的将双手藏进了被子,自卑的低下了头,不愿意让人皇看到她年老色衰的样子。
丽妃的窘迫落入了龙心蕊眼中。
她不免惆怅,愤恨。
母妃如此在乎父皇,甚至因父皇而感到自卑,可在父皇眼前,却从来都没有母妃的身影,就别说在心里给母妃留一个位置了。
龙心蕊越想,越是为丽妃感到愤愤不平。
“父皇,母妃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如今居安殿又闹出了人命,母妃一向胆小,定是不敢再住在居安殿了的。”
“儿臣斗胆为母妃求情,还请父皇将母妃接去朝阳殿偏殿居住,以保证母妃的安全。”
龙心蕊的请求让人皇大怒。
“你可知朝阳殿是何处?自古能居于朝阳殿之人,除了人皇便是皇后,你觉得你母妃符合哪一点?”
丽妃也是大惊,没想到龙心蕊竟会提出如此逾越的要求,急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赶忙跪下为龙心蕊求情。
“陛下,蕊儿还小,不懂事……”
“父皇,可据儿臣所知,皇姐也住过朝阳殿,而且还不止一次,那皇姐又符合哪一点要求呢?”
她据理力争,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反而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十分合理。
这是龙心蕊第一次忤逆人皇。
从前的龙心蕊在面对人皇时,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似乎生怕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然而今天。
龙心蕊却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言语上咄咄逼人,甚至连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
人皇气得一巴掌打上了龙心蕊的脸。
“啪!”
“放肆!”
“朕的女儿,想住哪就住哪,也是你能够议论的?”
丽妃见龙心蕊被打,比她被打还要难受,心如刀割,赶忙拉着龙心蕊求饶:“陛下,请息怒,蕊儿只是心直口快,并无质疑您的意思,还请陛下不要怪罪蕊儿。”
“若是陛下不能消气,那就罚臣妾吧!”
“臣妾身为蕊儿的母妃,却没能将她教好,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陛下宽恕蕊儿。”
丽妃声泪俱下的说着,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只要人皇能够原谅龙心蕊,即便是要她的命都行。
丽妃的求情让龙心蕊的心更加难受,却也更坚定了她要抵抗命运的决心。
她不顾丽妃的阻拦,怒而直视向人皇,发出一声声的质问:“父皇,您怎可如此偏心?”
“皇姐是您的女儿,难道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