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眼神木讷的看着床尾,头有些昏昏沉沉,思绪还沉浸在刚刚诡异的情景之中,久久不能平静。
那种画面,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颤栗。
窗户吹进来一阵微风,拂过脸颊,脸上传来一种冰凉的感觉,我摸了摸才发现是还未干透的泪痕,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家具,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是一场梦。
可为什么我又会做这个同样的梦,难道这是血煞托梦给我?可是他又想表达什么?他既然想害了我们所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托梦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刚刚梦境中村子里到处是死人,地上到处是血的恐怖情景,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凉意,一阵后怕的情绪占据着我的心头。
如果我们最终没能阻止血煞,是不是梦中的情景就会真实的发生,整个村子变成死村,无一活口,成为人间炼狱。
我捶了捶有些晕的脑袋,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穿好衣服下了床,我打算去喊醒一根葱,找他一起再去看看村里人的情况。
打开房门,整片院子中都是一种诡异的红色,犹如披上了一层红色的纱衣。
天空中的月亮已经被猩红占据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小半部分散发着黄色的光亮,可终究红光占据了大半部分,黄光无法再压制住它,无法再给这片世界带来温暖。
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夜里的温度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昼夜的温差好像变大了。
我走到一根葱的门口,敲了敲门,轻轻的喊了他几声,可房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奇怪,今天他怎么睡这么死,平时不是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醒么。
他说过,干他们这行的,一般都睡得比较轻,因为经常要面对危险的情况,所以常年都是紧绷着神经的。
我又用力的敲了敲门,再次大声的喊了几声,可他还是没有回应我,也没有起身下床的窸窣声,难道他不在房里?可如果不在房里,这么晚他干嘛去了。
我尝试着用力推了推房门,可根本推不开,房门被锁上了。
既然房门是锁着的,那他应该没有出门,可为什么我这么大的动静他都不醒。
我又走到了何清的房门口,尝试着叫醒何清,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何清的房里也没有动静。
我心里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昨天夜里我们去喊张伯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难道,他们也被拘生魂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出现,我浑身的神经瞬间紧绷在了一起,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
如果他们也中了拘生魂,那我该怎么办?
我走到一根葱的门口,看着门,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我怕门一开,就只剩我一个人在这旋涡中挣扎,孤独,无助,绝望。
想了一会,我还是决定打开门看看,也许他们俩只是这段时间太累,睡的太沉了,没有听见我喊他们。
我用力的踹开了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根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快步走到床前,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紧的皱着,头上在不停的流着冷汗,床单也湿了一大片。
我打开被子,发现他手里掐着一个手诀,左右两个手放在肚脐眼的位置,十指弯曲交叉的紧紧扣在一起,两个大拇指贴在手掌的一侧,手上青筋浮现,似乎很用力。
我试着掰了掰他的手,发现他用的力气很大,如果我不用很大的力气去掰的话,根本就掰不开。
我没有冒然用力去掰开他的手掌,怕他这是有什么布置,强行打断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我在他的床头点了三根香,三点火星燃起,我紧张的盯着香燃烧升起的烟,一开始还是很正常的飘向上空,可没一会,烟突然就拐弯了,径直的朝着门外飘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如沉到了水底一般冰凉。
我急忙跑到了何清的门口,破开了门,来到了何清的床边,发现她躺在床上,穿着衣服,没有盖被子。
她脸色有些苍白,手跟一根葱一样,紧紧的扣着。
我忐忑不安的在她的床头也点了三根香,跟一根葱一样,一开始香也是正常的燃烧,烟缓缓向上升起,没一会就突然拐弯朝着门外飘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头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在疯狂的想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之前有他们在,不管碰到什么事情,我都没有这么的无助过,因为我知道,他们总有办法可以解决。
可是现在,他们也中了拘生魂,而我什么也不会,唯一懂的那么一点阴术也派不上用场。
突然,我想到了爷爷的手札,对了,爷爷留下的手札!也许里面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
我赶紧回到了房里,拿出了手札,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看着看着,手札中的一段文字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记载着如何将被吓得丢魂的人的魂魄喊回来,我赶紧照着里面的记载找来喊魂所需的东西。
我用两个碗分别装了米饭和清水,将两个碗放在一根葱的床边,然后在米饭中插了三根香,将香点燃。
我又拿来一根筷子,蹲在地上,用筷子沾了沾碗里的清水,开始敲了起来。
一边敲一边喊着一根葱的名字,每敲三下就喊一声,然后用筷子沾沾水,再敲,再喊。
书里记载着一共要敲四十九下,喊十六声,最后一下要用力的敲在碗边。
我仔细的数着,直到最后一下的时候,我猛的发力,用力的敲在了碗边,就在筷子打在碗边的一瞬间,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了房间里。
奇怪的是这声音像是一阵梵音一般,悠远绵长,深入人心,它不断的在房里回荡着,安抚着我心中压抑的情绪,让我不再那么的悲观。
我急忙起身查看一根葱的情况,试着喊了他几声,他还是没有回应,但是他的神情放松了一些,紧扣的手也不再那么的用力了。
我又用同样的方法对何清试了试,她跟一根葱的反应差不多,也没有醒来,但是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恢复了一些血色,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虽然这个方法看起来好像有了一点效果,但是他们目前还是没有醒过来,手札中又没有记载别的办法,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使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