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进去的后,血煞更加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它试图用手将刀拔出来,可是刀像是被固定了一般,死死的卡在脖子里,纹丝不动。
见状,血煞像是有些不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身上爆发出许多的黑气,双手用力的拔着,刀竟然慢慢的动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刀很快就要被拔出来时,何清动了,她拿出一把剪刀,用力的扎进了手里,手心的疼痛让她眉头紧蹙,美眸微微抖动。
她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发尾的头发开始变白,身体中的血液像是被剪刀吸收了一般,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苍白的跟纸一样。
我不知道她在施展什么阴术,但是看她的样子,我知道代价肯定不小,既心疼又着急。
我很想冲过去,可是血煞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使得我无法动弹,我只能朝她大声喊着:“何清!不要!”
一根葱想冲过去阻止何清,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再没有力气驱动了,只能喊着:“何清!停下来!你会死的!”
何清没有理会我们,而是继续着动作,很快,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就在我们万分焦急,希望何清停下来时,一道身影从一旁冲了过来,那是陈爷!
陈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冲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块石碑,狠狠地插进了血煞的胸口。
石碑插进去后,血煞的动作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怨恨的盯着陈爷。
陈爷则是回头看了看我和一根葱,笑着讲:“你们几个娃娃,爷爷只能为你们做到如此了,能用我一把老骨头换你们三个的命,我觉得很值了,这个世界总归是你们年轻人的,还需要你们年轻人撑起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记住,好好活着。”
说完,他抱着血煞朝着棺材中扑了过去。
我瞪大着眼睛伸出手,试图阻止陈爷,想把他拉回来,嘴里大喊着:“不要!”
一根葱也想冲起来阻止陈爷,可惜他身体太虚弱,向前冲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他抬着头,伸着手,也想抓住赴死的陈爷,大喊着:“陈瓜皮!”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最终陈爷跟血煞还是掉进了棺材里。
我还在愣神于这突然而来的变化,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的事实,一根葱急忙对我喊道:“李憨憨!快,将棺盖盖上!再用棺材匠的阴阳棺钉镇邪图封住!”
我没有动,身体不断地颤抖,泪流满面的说:“不行,不可以,陈爷爷还在里面,这样他会死的!”
一根葱很是焦急,对着我大喊:“快啊,不然血煞又要出来了,别让陈瓜皮白死!”
一根葱的话如同在我的心里敲了一记钟,钟声不断地在我脑子里回荡,我知道现在必须赶紧照他说的做,可是如果盖上棺盖,将棺材封住,陈爷就再无活命的可能了。
我很是慌乱,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这时,棺材里传来了陈爷焦急又痛苦的声音:“若娃子,快,把棺材封起来,我快困不住它了!”
我紧咬牙关,狠了狠心,走到了棺材旁,双手抓在棺盖边,嘴里念叨着:“阳人住阳宅,阴人住阴宅,阴阳不同路。阳人不扰阴人墓,阴人不入阳宅关”
然后啊的一声大吼,我奋力将棺盖搬了起来,棺材盖很重,压得我的腿都弯曲了,我颤抖着腿把棺盖盖在了棺材上。
棺盖合上的一瞬间,我看到血煞一口咬在了陈爷的脖子上,陈爷半边脖子都被咬没了,鲜血不断的从陈爷脖子处喷涌出来,陈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爷看着我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棺盖也彻底的合上。
我没有急着宣泄悲痛的情绪,而是在棺材上布置了一个阴阳棺钉镇邪图。
等做完一切后,我才瘫坐在棺材旁,大声的哭了起来。
心中的痛楚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想着陈爷被咬断脖子的样子,想着陈爷最后决绝的表情,我的心也如这黑夜一般沉寂了下来,只有无尽的悲伤。
一根葱也跪坐在地上,也已经泪流满面,陈爷对于他来说既是爷爷,也是朋友,更是亲人。
陈爷陪伴着他成长,跟他一起走过了这前面的二十年,他心里一定也是十分难受的。
何清也无例外,泪水早已划过脸颊浸湿了衣裳,她白了的头发已经褪去,恢复了原本的黑色,手心的血还在不断的滴落。
她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从身上拿出了纱布将手包扎了起来,然后愣愣的现在原地盯着地里的棺材。
我们悲痛的情绪宣泄了许久,直到村里开始鸡鸣,东方开始亮出鱼肚白。
一根葱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自责了,或许一切皆是命数吧,他救我们是想让我们好好活下去,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这片心。”
我擦了擦早已哭干的泪水,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走到何清的身边,柔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何清摇了摇头,然后猛的抱住了我,将脸埋在我的胸口,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呆在了原地,这突然而来的拥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心也开始快速的跳动起来。
我没敢动,任由何清抱着,这次一根葱也识趣的没有调侃我们,或许他也知道此刻何清心里是极其难受的,虽然她跟陈爷相处的不多,但女性的心思总归是要柔情一些,细腻一些的。
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还有她伤心哭泣的样子,我心疼的抚了抚她的秀发。
她哭了一会,等她宣泄完情绪,她才意识到自己与我亲密的动作,抱着我的双手连忙松开,身体往后退了退,与我保持了一些距离。
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眼神飘忽的看着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事,不要紧的,你好些了吗?”
其实我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她对我好像还是有些生分的样子。
她点了点头讲,好些了。
看着我们尴尬的样子,一根葱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事情没那么简单,后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你呢?你不去休息吗?”
他摇了摇头讲,我再处理一下棺材,你们先去。
我跟何清各自回了房,躺在床上,想起陈爷死去的样子,心里不免又开始伤心难过,但是一夜的折腾,我已经身心疲惫,眼皮止不住的闭上,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