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梦中,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我,“若娃,若娃。”声音轻飘飘的,阴森森的。
我猛的一下惊醒,条件反射的看向窗外,瞬间,我吓得浑身一颤。
只见窗外站立着2个身影,他们一个穿着红色花衣,扎着两个小辫子;一个穿着绿色的花衣,戴着黑色圆帽,脸上涂着圆圆的腮红,他们没有眼睛,就那样站在窗户外面。
这…...这不是婆婆摆的那两个纸人吗?他们不是在灵堂吗?怎么会在我的窗外?
我坐在床上,紧紧的靠着墙,这样能给我一些安全感。等看清他们仅仅是两个纸人后,我紧张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还好,还好,他们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个位置?难道是有人把他们搬过来了?可是家里除了何清,也没有外人啊;而且何清也不是这种人,没有必要这样吓我。
我起身下床,想把两个纸人放回原位,他们这样在窗外看着我,我实在是有些害怕,根本睡不了。
我摸索着向门口走去,就在我走到床尾时,一张青色恐怖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一声大叫,急忙往后退去。
借着照进房间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那是谁。只见他眼睛瞪得老大,头上戴着一顶帽子。
这.....这不是已经下葬的爷爷吗?我惊恐的看着爷爷的尸体,爷爷,爷爷诈尸了?而且就站在我的床边,一直盯着我?可是门是关着的,爷爷是怎么进来的?
此刻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可是爷爷就站在床尾,我走过去肯定会经过爷爷的身边,爷爷要是突然抓住我怎么办,再者,我就算跑出去了,窗外还站着两个纸人,我仿佛走入了绝境一般,可是内心的恐惧还是驱使着我逃离的想法。
我慢慢的往门口挪了几步,我紧紧的盯着爷爷,视线一刻也不敢移开,生怕爷爷有什么异动。我又挪了几步,爷爷还是没有动静,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看着距离门口越来越近,我却越来越紧张,害怕。
我想着只要绕过爷爷,我就可以跑出去了。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挪着,我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我饶过了爷爷,顿时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我想着爷爷应该是不会动的。就在我扭过头,打算朝着门口跑去时。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阻止住了我往前移动的身体。我落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慢慢的回过头看向爷爷,只见爷爷的手紧紧的抓在我的手腕上,力道很大,抓的我有些生疼。
我惊慌的想甩开爷爷的手,可是我怎么用力都甩不开。无论我怎么挣扎,爷爷的手就是不松开。
就在这时,爷爷的头慢慢的转了过来,伴随着咔咔咔骨头的声响,脸又看向了我。我惊恐的瞪着眼睛,顿时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随即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隔壁的张伯与何清。我躺在床上,他们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急忙坐了起来朝着床尾看去,只见床尾没有爷爷的身影,我问到:“你们怎么来了,爷爷的尸体呢?”
何清给我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本张伯他们正在睡觉,但是张婶睡眠比较浅,听到我的喊叫声,怕我出什么事,就让张伯过来看看,可是大门是锁着的,他怎么敲门都没用,然后他便翻墙进来了。
刚好何清也被敲门声吵醒,出来查看,然后张伯跟何清说听到我喊叫的声音。于是他们便打算来房里喊我,他们走到我门口时,看到窗户外面站着的纸人,心里一阵诧异,他们奇怪为什么我要把两个纸人放到这里,怪渗人的。
他们敲了敲门,见我没有反应,便走到窗户喊我。可是,他们透过窗户并没有看到我躺在床上,而是倒在地上,边上还有一个人抓着我的手。张伯瞬间着急了,急忙把门撞开,冲了进来,可是,等他们冲进来看清站着的人时,也是很惊恐。
他们急忙把我扶了起来放在床上,然后把爷爷的尸体抬到了堂屋里。我问道:“你们是怎么把爷爷的手弄开的?”
张伯说到:“我们撞开门的时候,你爷爷的手就松开了。”
我很是疑惑,我之前怎么挣扎都甩不开,怎么突然就松开了。
何清则是问到:“发生了什么,你把纸人搬到窗户这里干什么,你爷爷的尸体怎么又会在这里?”
顿时,我心里升起一阵寒意,然后看着他们紧张的说到:“纸人不是我搬过来的,我半夜醒来他们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我想出去搬走,就看到了爷爷站在床尾盯着我,我想跑出去,结果爷爷突然抓住了我怎么都不放手。”
他们听完,都皱起了眉头,张伯说到:“难道有人挖了你爷爷的坟,翻墙进来偷偷干了这些事情?”
这时候何清肯定的回答道:“不会,他爷爷的坟谁挖谁死,没有人敢动,只有一种可能,他爷爷是自己破开了坟回来的。至于什么原因,我暂时也不知道,而纸人,或许是真的有人进来把他们搬到了这里。”
不对,纸人肯定不是被人搬到这里来的。经过之前的事情,我相信纸人肯定是自己走过来的。但是我没有跟他们说,一个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他们不一定会相信,还有是我怕说出来,他们会害怕。
这时候张伯说到:“快要天亮了,我们得赶紧把你爷爷的尸体放回去,否则,天亮以后大家看到你爷爷出现在家里,会认为是你挖了你爷爷的坟,引起很多闲话。”
我觉得张伯说的对,村里那些人看到后真的会戳我的脊梁骨。
于是我跟张伯用被子把爷爷的尸体卷了起来,打算去后山把爷爷放回去。这时候何清也准备跟我们一起过去,但是我觉得不好,爷爷的坟挺诡异的,我怕她去不安全,便说让她在家等我们。
她没有坚持,只是让我们等一等,她回了房间,拿出了一把剪刀,毛笔,朱砂,还有一张黄纸。然后从我跟张伯头上各剪下了一缕头发,又用剪刀剪了两个小纸人,在剪纸人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阴阳剪,剪阴阳,剪过生魂莫断肠,阳剪剪出阳人气,纸人替身救忠良。”
之后又问了我跟张伯的生辰八字,接着便用毛笔沾着朱砂写在了小纸人的背后。她把两个纸人放在桌上,然后两只手以一个奇怪的手势分别捏着我们的头发,往纸人身上一拍,头发就跟粘住了一般紧紧的贴在小纸人身上。她把纸人给了我们说道:“你们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把血摸在上面,丢在地上。”
我疑惑的问到:“这是纸人有什么用?而且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她笑着回答到:“你忘了我是何家的人啦,我们何家世代都是剪纸人,专门给死人做剪纸的东西,至于这个小纸人,你听过替身纸人吗?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保你们一命的,好好收着。”
我小声嘀咕着:“怎么我爷爷什么都没教我。”
收好纸人,我与张伯便抬着爷爷出了门,朝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