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刚把李峰请走,立即有人密报给柴渊,但柴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反而是推波助澜,他了解田松的意思,毕竟田松是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但就是有点小毛病,本来柴渊扶持田松和曹化文二位,是希望他们联手,结果出人意料,反倒是曹化文与高世元他们联手,打压田松,这让柴渊不得不默许田松去搞小动作,拉拢一些势力。
半晌后,田松与李峰密谈完了,双方都非常满意,田松需要李峰帮助掌控禁军大权,而李峰是等帮助田松真正掌控禁军后,举荐他回凉州。
没过多久,李峰被带到御书房里,在这里见到当今天子柴渊。
柴渊剑眉星目,面色泛红,透露出一丝病容,虽正值青壮年,但长期熬夜,使得他挺拔身躯,有点弯背。
在李峰打量对方的同时,柴渊也再注视他,只是,当柴渊见到李峰后,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眉头一皱,但很快轻轻舒展。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一旁的公公见李峰失礼,大声呵斥。
李峰这才醒悟,连忙跪下,三呼万岁,口称死罪。
“既然你自知死罪,那应该知道后面该怎么做。”
李峰哑言,但脑筋一转,立马回答:“臣本想以死谢罪,但现在不敢死,怕让陛下英名受损。”
“哦。”柴渊有点好奇,笑着问道,“说来听听,你不能死的原因。”
李峰直起身子,朗声地说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勤政爱民,治理天下,对内百姓安居乐业,对外力拒外敌,文治武功,可谓是千古明君,末将有幸生于今世,得观天颜,愿以己身为陛下开疆裂土,然今事业未成,半道先死,恐有负圣恩,知者闻臣失仪于殿前,不知者以为陛下好杀,恐玷污圣名,所以臣不敢死。”
柴渊听完,哈哈大笑,指着李峰道:“朕本以为李峰你能征善战,没曾想到也是巧言令色之辈,若如你所言,朕还真杀不了你。”
“末将惶恐!”李峰赶紧伏低身子。
“好吧,不说这些了。”柴渊摆了摆手,不愿再说下去,直截了当地问,“李峰,你到底效忠于何人?”
“不敢,天下之土皆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末将当然是效忠于陛下。”
“好,好一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么朕问你,当初为何反叛朝堂?”
听到柴渊这么一问,李峰立马向柴渊诉苦,将事情的缘由一一道来。
一直到了宫女进来点灯,李峰和柴渊才发现已经很晚了,这时,柴渊知道得差不多,李峰所说的跟密报上的内容几乎一致,柴渊点了点头,让人带李峰出宫。
之后李峰原路返回,坐上马车回到军营。
夜里,李峰召集李儒、陈宫等谋士一起商量,将今天的事告诉众人。
“主公,看来陛下是要重用主公。”李儒一语破的。
“没错,但主公可能要留在京城,短时间内回不了凉州。”程昱也接过话,“属下猜测近日宫内会有旨意,主公的官职应该会定下来。”
“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郭图突然冒出一句,引得众人的注意,郭图继续说,“别忘了,高世元与主公有仇,恐怕主公还要等多一会。”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慕容老将军帮忙?”闫象点出一条路,因为京城里也只有慕容冲一个熟人。
“慕容冲是只老狐狸,他根本不可能会做,他巴不得回京后没人会想起他。”郭图反驳道。
“主公,不必担忧,高世元要想从中作梗,无非就是打压或者刁难,主公只需谨慎,见招拆招就好了,何况我们在朝上也有人。”
“你是说田松?”
“对,虽然田松在朝上势力不行,但他是天子心腹,何况田松身为宦官,胆敢插手朝政,培养势力,若没有天子允许,给他一万个胆,也成不了事,所以主公大可假借田松的名义行事。”
这回李峰也安心了。
第二天,朝会上,田松的心腹上奏为李峰打抱不平,李峰为国效力,朝廷至今仍未奖赏李峰,恐失天下人之心。
此话一出,高世元派系的一名官员出言反对,认为李峰功绩尚未确认,现在不宜给李峰封赏,建议让兵部重新审视后再做决定。
另一人又站出来,历数李峰的功劳,兵部至今为止还没整理出来,实属不应该,怕是有人打压功臣,此人立刻跪在地上恳请柴渊下令彻查。
田松与高世元两边的人互相攻讦,可是争论到最后,两边的人都将问题推到了兵部。
身为兵部尚书的元守义见两边都把火拱到自己身上,让原本打算隔岸观火的他大惊失色,不得不出列辩解,面对双方的质问,元守义硬着头皮禀报柴渊,说他一直并没收到关于李峰的请功折子,应该是底下人私藏不报,想请旨去调查。
柴渊当场准奏,一个时辰后,元守义满脸怒容,气冲冲地回到大殿,兵部两名从事已经畏罪自杀,至于关于李峰的折子被找到,元守义连同当时慕容冲递上来的请功折子也找到。
柴渊看了几眼里面的内容,命人去彻查外,并没过多责罚元守义,这让元守义松了一口气。
此时,朝堂上李铮冷眼旁观,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柴渊问到礼部时,礼部尚书急忙将整理好的折子递上,并且提议择个良辰吉日祭祖并告慰上天,至于礼部奏请献孚一事,柴渊没有批准,觉得没必要过多刺激匈奴人。
最后,关于李峰封赏一事,只字不提,只是发给吏部去办,届时到下次朝会再定夺。
朝会结束后,元守义招呼不打,径直坐上马车,今天的事,他可算是被人摆了一道,虽然说找到两个替死鬼,但也暴露出他的兵部有人偷偷改投门户,而元守义冷厉的脸色变得可怕,心里冷笑,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