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塔洛斯抱着皓晚颤抖的身体不停呼唤,然而也抵不过对方意识的不断沉沦,额心鬓边沁起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塔洛斯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上。
一股灼热,似岩浆烫心,灼烧着他的灵魂,他们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一切的变故却是在“自灭”两字之后。
对于这两字,他们听到也会觉得心滞涩地难受,可是为什么还要让阿皓再次体会那种痛的感觉!!
原本就红的眼睛更是透着猩红,明明已经新生,过去的记忆便应该被埋藏在时光的年轮之下,可为何又要在点滴之间去再一次体会当初的感觉。
说是执法者,秉承万千而诞,可为何她从未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好不容易重来了,却还不放过她!!
眼前的一幕幕不停地冲击着北冥玖以及蛇仓的眼,抱着晚姐不放手的塔洛斯,站在一边呆愣愣不敢上前的姐夫,痛了累了没有第一个奔向姐夫怀抱的晚姐。
这一刻,她才真切体会到那个意味,她终于明白一个不得不接受,却带着悲伤的事实。
北冥玖:" 荼蘼焕白迭重生,雅故返青已非昨……"
看着现在的晚姐,她念叨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当初被她留下的这句话,却成了如今的谶言。
看着北冥玖唉声叹气的模样,蛇仓也只能揽着她的肩离开,他不止一次庆幸,他和她之间并没有这么多分分别别。
他回头看着灯光下雾崎那明明灭灭看不清神情的脸,他的内心一定在椎心泣血吧……
他又看向塔洛斯怀里已经睡过去的皓晚,只希望,这一次“考验”过后,他们能够真正地随心所欲地在一起,而不用顾虑太多。
蛇仓翔太(伽古拉):" 走吧,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北冥玖:" 伽伽,你说晚姐会想起姐夫吗?他们那么相爱……"
蛇仓翔太(伽古拉):" 会好起来的……"
两人远去的身影带着彼此的谈话飘到他耳边,让雾崎捏了捏拳,内心却在一次次否认自己。
相爱?呵……听到这个字眼塔洛斯却觉得讽刺极了,他余光微瞥间,看着杵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的雾崎,心内满是悲凉。
这就是阿皓爱的人,如此胆小懦弱,又怎堪守护阿皓之责,次次躲避,次次让阿皓为他奔波,这样的爱真是够了!!
他的余光不再关注对方,而是看着皓晚苍白的脸庞,他们的王啊,总是这样,难受往肚里吞,责任往肩膀上垒。
明明她的身边有他们这些伙伴存在,却总是不愿让他们承担那过于沉重的背负,直到最后自己被压垮。
一滴泪划过塔洛斯的眼角,继而在鬓尾隐没,无力再一次攀附上他每一寸神经,他抱起她,从未想过担负着巨大责任的她居然会如此轻,湿意再一次漫上眼角,他眨了眨,然后看向卡雅娜。
对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然后金色门扉打开,塔洛斯走上前,打算踏进去,一只柔弱的小手却扯着他的袖子不放。
他拧紧眉头,不悦地看去,是小殿下,但眉角并没有舒缓几分,反而有越皱越紧的趋势,他看着那死死攥住自己衣袖的手,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丫头是如此讨厌,没看到阿皓的情况很不好么……
悦曦:" 你要带着妈咪去哪里?"
塔尔塔洛斯(类人态):" 与你何干!!"
悦曦:" 她是我妈咪,怎就与我无关了!!"
塔尔塔洛斯(类人态):" 阿皓可没承认!!"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出,锋利的视线终点“屠戮”着悦曦那只攥着衣袖的小手,她倔强的眼神与他如淬了冰一样寒栗的眼神对上,下意识松开了手。
塔尔塔洛斯(类人态):" 算你识趣~"
从小被周围人宠着长大的悦曦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瘪了瘪嘴,眼里含着泪,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颓然的放下手,身体往后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愣神,脑海里反复飘过的是妈咪那张苍白痛苦的脸,她刚刚一直拉着那人不放,岂不是在本就难过的妈咪身上再插了一刀。
她捂脸,细碎的哭声从手掌底下传出,雾崎坐在她身边,轻拍她的肩无声安慰,两父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各自舔舐心口的伤。
不远之隔,站着目睹了这一切的北冥与蛇仓,两人各自对视又叹了口气,他们也帮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