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堪数,故人不如初,三千红尘路,何处是归途。
深夜的街道,到处都在霓虹闪耀,然而这股热闹却与皓晚无关。
她找了处僻静昏暗的街角,坐在长椅上,看着路灯闪啊闪,一明一暗不断转换,她处于光暗的交界地带,看着寂夜的漠凉与悲欢。
人类的劣根性她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的那番话是真的刺痛她心的存在,他们所守护下的某些存在,却自诩高贵,随意践踏着他人的生命,忽然想来,就如格里姆德所问,这样的存在,真的值得吗?
也或许是她的身边从来遇到的都是良善美丽的生灵,所以她才能掷地有声地说着值得这两个字。
启明星从亮转暗,温度的骤然转变,似是在她眼前蒙上了薄薄的雾纱,从那缥缈朦胧的世界中,她似乎看到了不断晃动的人影,以及丢在记忆罅隙中的过去。
当初安培拉星人的指责依旧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其实,父亲压根没有把她说通,而她也压根没有想明白。
她一直在那个死胡同里徘徊,面对着挡住去路的那堵墙,从未想过调转回头或是翻墙而过。
初升的缕缕金丝照耀着街角眼眸低垂的女子,蒸发了她睫毛上沾着的点点水珠的同时,也唤醒了她执拗了一夜的意识,彻夜沉沦,整夜冰凉,似是也没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
皓晚:" 我错了吗……"
蹒跚的脚步,茫然的眼神,机械地行走在逐渐繁忙的大街。
初升的朝阳越来越高,撒下的金辉也越来越亮,铺陈的暗色褪去,温暖的光明笼罩着新一天的世界,暖意包裹着每一个行人,皓晚终于踉跄着回到了伊吉斯。
她抬头看着门牌上自己亲手所绘的形象设计,她所期望的背后真的能实现么……
推门声响起,大家看着恍恍惚惚走进来的人,很是担心,然而还不等他们上前关心,她就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休息室里。
皓晚背靠门滑落在地,脑海不断盘旋着格里姆德的话,明知道他是擅于蛊惑人心堕入黑暗的邪神,她还是免不了地信了他的话。
当初她倾心守护那方宇宙,四处奔波,花费诸多心血,才换来那短短千年的和平,然而人心思变,流言四起,阴谋于暗处滋生,她守护下的生命,终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封印了她。
那个原本美丽的小世界,从混沌无知到精彩纷呈生机勃勃,最终又沦为一片废墟,衍化新的宇宙,只可惜再不是原来那个。
虽然她知道宇宙最终的宿命都是走向混沌归所,但那方宇宙却在绽放短暂的花火之后湮灭,本不该如此的,若是最后她倾心守护换来的却是这个,真的就像格里姆德所问的那样…
值得吗……
是她错了,若是她不插手,那方宇宙存在的时间远不止此,它美丽的花火也不应如此早地熄灭。
然而,她却忘了,若不是当初她强硬地介入,那方宇宙或许等不到千年和平,便早已在无边战火的倾轧下悄然消逝。
众人面面相觑,而原本正在跟泰塔斯说着自己从皓晚那儿得知的消息的泰迦,也停止了叙说,他在优幸乞求拜托的眼神下,穿过门坐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泰迦:" 姑姑……"
皓晚呆愣愣的眼珠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少年,轻扯了扯嘴角。
皓晚:" 小迦,让我静一静!"
说着,她就低头埋在膝盖上,拒绝一切的交流,泰迦见此也知道自己劝解不了什么,他只能默默地回到优幸的身边。
看到他的回来,优幸与塔洛斯眼前一亮,就连一边默默关注着这边的雷古洛也是如此,只可惜泰迦微微摇晃的头打破了三人的幻想。
他们也只能在内心叹口气,也不知道带走她的男人说了什么,居然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希望她能很快调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