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沙发上，淡淡开口，“最近，我仔细考虑了一下。那夜事发突然，你我都有些草率，匆忙之下办了离婚……”
冰清眼神一凛，“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双方需要冷静，我决定重新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顾城眼里有细碎的光线闪烁，更多的是不可测的幽暗。
冰清凝眉，提醒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木已成舟。手续都办过了。
顾城突然伸手，将毫无防备地她拽到身前。
冰清从未这般近距离靠近他。
甚至能够清楚看到他颈脉的跳动。
情不自禁心跳紊乱，她屏住呼吸，总觉得他不对劲，和从前不一样。
“我给民政局高层打过电话，你和我，曾经办理离婚的痕迹已经全部消除，包括当天我们去过的监控记录，现在可以查到的登记状态，是已婚。”顾城一字字说着。
冰清彻底惊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维护顾家的名声？为了稳定威尔逊这个大客户？还是为了新药推广？”
她觉得可笑，“顾城，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欠林婉儿一个婚礼？”
顾城眼神冷下来。
“不管你跟尊权御是什么关系，你们的私人往来，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
他将她拽得更近，“除了我手里有两本离婚证。冰清，没人能证明你已经离婚。”
“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做让我蒙羞的事情。”
“离婚的事情，我会重新考虑。一年以后，再决定要不要把离婚证给你。”
冰清双拳逐渐收拢。
当时办理离婚，两本离婚证都给了顾城。
她从没想过，顾城会不把另一本离婚证给她。
因为，当时，顾城才是最想离婚的那个人。
如果一年后，他不把离婚证给她，或者他现在销毁离婚证。
那么，她很清楚，他们在法律意义上，仍旧是夫妻关系。
她看不懂他了。
完全不能理解。
他既不想放弃林婉儿，还要吊着她，是这个意思？
他牢牢握住主动权，需要她的时候，不让她离开。不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踢走？
他把她当成什么？
他松开她，审度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冰清，你配合的话，我会把专利权送给你。”
良久，冰清冷冷开口，“你走，我要休息了。”
顾城并没有执意留下，他起身离开。
只留下冰清坐在沙发上，心情无法言语。
次日，周五。
一夜无眠。
冰清特意穿了一套黑色休闲服，领口一直拉到最上面，系着围巾，带着黑色的口罩，黑色墨镜，还有黑色宽边大帽檐帽子。
全副武装，她来到城南法院。
一来，今天的庭前调解是保密的，她不想被任何人抓拍到。
二来，她也不想让新婚夜的男人，见到她的真容。
虽然不想见，已经逃避了很久，但是今天终将见到。既然他接受了庭前调解，当事人必须到场，不得委托律师代理出席。
她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绝不会放过他。
因为案件特殊，城南法院安排了一间隐蔽的小型调解法庭。
她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