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婉耳中都是宾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听了半晌也没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索性收了耳力不再去管那些嚼舌根的人。
她隐在人群中努力做个小透明，不愿抢了新阁主的风头。
可张婉婉越想低调就越难，阁主继位大典一结束就有传令星君带来了天帝的册封手札。
“张婉婉上前听令。”
“小神张婉婉在。”
社恐的张婉婉虽然已经是上神之躯，可面对这么多人的关注还是觉得十分不自然，特别是不敢去看阁主的目光，虽然清楚他不是善妒之人。
传令星君可不在乎张婉婉的想法，他只想快速完成天帝交代的任务，好去灵山下棋。
“张婉婉出身草莽却不屈命运，灵根卓然悟性不俗，是以为众仙之典范，特封为普灵圣母，内驭宗门外辅帝业，以明法度、以近贤良，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天恩，钦此。”
张婉婉叩谢天帝恩赏，接过手札后，手中立刻出现了一方青色小印，翻过来瞧见普灵圣母四个篆字。
——说好听是给了个官职，其实就是掌管一方女仙。
在张婉婉的理解中，天帝这是给她一个妇女主任的名头。
谁不知道自从那次大战后，天界享受了数万年的安逸生活，这些年间也没有新晋的上神，眼下怕是不知道要给张婉婉一个什么职位才好。
不过，张婉婉觉得在册后，有些事情倒是好办了很多，拿了些宝石送给传令星君后，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新阁主继位后，自然要给前来贺礼的宾客准备些宴席，虽然都是一些常见的灵果和琼浆，可谁都不会有嫌恶之情。
若是按照张婉婉的性子，根本不愿留下来，可她在位置上等了许久，才等到想见的人。
“上神……啊不……应该尊称您为普灵圣母。”
达奚风藤挽着百里司墨的臂膀出现在张婉婉面前，她揶揄般打过招呼却不肯罢休，见这二人皆不言语，嘴角的笑更是得意了。
“圣母莫怪，我也是太高兴了，想必圣母不知道我跟司墨已经定亲了，不日就要成婚了。”
“哦？那可要好好恭喜你们，百里家二公子的情史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虽然这一切都是张婉婉预料之中的事情，可当面对如此场景还是忍不住心酸。
“风藤长姐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
百里司墨有种当众受刑的耻辱，他开腔阻拦达奚风藤，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司墨，你不是解释过了么？你跟圣母当初都是无奈下的权宜之计，双修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更何况圣母掌管我们一众女仙，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禀报的。”
达奚风藤笑得见牙不见眼，小鸟依人般靠在百里司墨的肩头。
她这些年没有白等，终究还是等到了心上人，而且假以时日百里司墨定然是会成为阁主的男人。
——张婉婉一个上神算什么，还不是要听命于天帝，孤独地忙着。
达奚风藤觉得自己的夫君早晚是要统领仙界的。
百里司墨想挣脱的手势，在对上张婉婉冷漠的目光后落寞放弃。
他若是真的娶了达奚风藤，的确是最好的助力，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好像被活生生剜掉些什么一般绞痛和失落。
“普灵圣母莫要在意，风藤长姐向来如此心直口快，就不打扰上神清净了。”
张婉婉望着走远的二人，耳中不自觉飘来其他人不堪的议论，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丢了什么。
那种即便愿意背离全世界也要得到的人，终究还是离她而去。
张婉婉面如死灰心力交瘁离开宴席，等她回了曾经的凌云阁，如今的普灵殿，望着熟悉的场景她眼底的坚毅逐渐回归。
不能就此沉沦，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张婉婉去处理。
众人齐聚凌云阁，有个地方的防守自然空虚。
张婉婉水袖一挥，刚想离开，就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师妹，你没事吧？”
“大师兄我有些不舒服，想在房中闭关几日。”
殿外的青云心疼地翘脚张望，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张婉婉的身影一闪而过好像去了内殿。
他不放心扬声叮嘱几句后，没得到任何答复，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青云如何去找百里司墨讨说法，张婉婉可管不了，反正单挑独斗没几个人是大师兄的对手。
她直接挥袖走人，片刻间已经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北渊。
北渊之上寒气依旧，张婉婉这个上神虽然化灵不受极寒期的影响，却条件反射地掖了掖衣襟。
她对着身边出现的盘凰道：“小凰凰你说，里面真的会有我预想的东西么？”
“主人，犹豫只会让你更加心烦。”
盘凰最了解张婉婉，她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是重。
张婉婉闻言如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再犹豫，当即沿着记忆走到了山体宫殿中。
这里虽然有些小喽啰把守，可谁又能发现隐去身形的上神。
一样的中空山体，一样熟悉的味道，张婉婉不需多久就找到了地下血阵。
“果然，真的是他。”
张婉婉跟着晋源发现山中血阵，当时她就察觉池中飘着各异的灵炁，有百兽的、更多是修仙人的，但血池中的液体呈流动姿态，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来到北渊查看，果然发现了提供新鲜灵血的宿主。
广场大小的地底传送阵法中，又套着上千个吸血小阵，而每个小阵中至少有一个活体供血者。
那些供血者意识被封，如行尸走肉般输送灵气直到力竭。
“北渊尊主守着这么大一座妖兽之山，便有取之不竭的妖兽可用，这里还控制着四大家族斗法，想神不知鬼不觉抓些仙人并非难事，还真是难为他如此巧心设计。”
张婉婉祭出灵力，想直接捣毁他们的老巢，还没发力就被盘凰阻拦。
“主人，不可……”
“怎么？你莫不是也想复活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