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婉听着端木黎昕有气无力的话，无法接受曾经地表最强的师尊眼下连抬手都成问题。
她战战兢兢用灵力去探究师尊的情况，当即吓得半死。
“师尊，你怎么，伤得如此之重？”
张婉婉不清楚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将师尊打伤，而且据她观察他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程度。
“婉婉别怕，师尊怕是不行了……”
端木黎昕望着经验满溢、已经可以接受十万雷劫的张婉婉，心里的成就感满满，只可惜不能亲眼见她羽化飞升。
张婉婉抬起泪盈盈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端木黎昕，怎么都不觉得死亡会跟眼前神一样的男子扯上关系。
她拼命摇头，任由泪水甩得老远，哽咽道：“师尊你不要说胡话，你还没教婉婉法术，怎么可能死掉。”
“婉婉，为师眼下只能相信你了。”
张婉婉擦干泪水，努力保持镇定道：“师尊有事但请吩咐，婉婉莫有不从。”
“好，张婉婉听令，本尊现在将凌云阁的未来托付给你，你若背弃我道必将遭受万劫不复之苦。”
张婉婉哽咽地跟着师尊发誓，等她信誓旦旦说完，就见端木黎昕从怀中拿出一个封印卷轴给她。
之后张婉婉周身就被一个暗金色的阵法笼罩，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端木黎昕，无比惊恐道。
“师尊，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可端木黎昕已经关闭了五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景象。
他引来天雷帮助张婉婉突破境界，又亲自剥离自己的灵根，帮她挡下十万雷刑。
而阵中的张婉婉只能眼睁睁看着，敬爱的师尊为了她，一遍遍遭受彻骨之痛。
“不要啊，师尊，你让婉婉如何还你这份恩情……”
虽然知道端木黎昕听不见了，可张婉婉还是一遍遍恳求他住手。
她以为的雷刑不过跟剥离灵根之苦相似，如今一见才知道是她过于天真了。
即便是在阵法中，张婉婉也能感知那份痛苦是多么的骇人，她的师尊已经浑身是伤，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师尊……”
张婉婉从未感觉如此无助，但她能感觉到体内境界的变化，短短一个时辰，她已经从渡劫期来到了大乘大圆满期。
这份别人拿命换的恩惠，她无比惶恐和抗拒。
漫长的仪式结束，张婉婉一个闪现直接接住了掉落的端木黎昕。
眼里不争气扑簌簌地往下掉，张婉婉想给师尊一个坚强可靠的印象，不想他走得满是担忧，却怎么都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
她擦掉师尊嘴角的血渍，颤巍巍道：“师尊，放心，婉婉一定不辱使命。”
端木黎昕反握住张婉婉的手腕，看着凌云阁独有的标记，回想自己一生，他笑得坦荡又欣慰。
“为师没教你什么，帮你挡些业障也算……不枉我们师徒一场，凌云阁的内鬼就交给你来处理，世间的大道也都……托付给你了。”
张婉婉不知道她一介流民何德何能，既然答应了师尊就只能豁出性命去完成嘱托。
她只觉得肩头的重担有千钧之重，却不得不点头应承。
“师尊放心，徒儿拼死守护师尊鸿志。”
张婉婉刚想放下端木黎昕，就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猛地用力，她体内立刻传来熟悉的刺痛，那是灵根剥离的痛。
随着端木黎昕最后的发力，张婉婉体内三根纠缠的灵根一同被梳理。
三倍的灵根剥离，那种痛是张婉婉从未经历过的，可她没有挣扎更没有表情，眼神中只有坚毅。
张婉婉从未想过自己能从流民到洗髓修仙，眼下更是进入了所有修仙人都羡慕的大乘大圆满期。
她更没想过只求温饱和苟活的雪奴，有朝一日还能肩负天下使命。
师尊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她大乘大圆满期的经验拉满。
张婉婉通体萦绕着五色炁力，体内涌动的灵力犹如要爆炸一般乱窜。
端木黎昕望着毕生最完美的杰作，说出了最后的嘱托：“徒儿，为师尽力了，最后突破大乘期的雷刑怕是要你独自承担了……”
“师尊……师尊……”
仰头痛哭的张婉婉，眼底满是离别的悲伤，她不敢相信师尊就这样仙逝了。
她想再看师尊几眼，却发现已经没了气息的端木黎昕正在她怀中慢慢灰化。
“不要，师尊，不要……”
张婉婉双眼通红缓缓起身，体内高涨的灵力混着滔天不甘，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不理会阙海中盘凰慌张无助的恳求，走到殿中，双手汇聚灵力结印施法，自己给自己召唤了引雷秘术。
“轰隆隆……”一声巨响后，张婉婉视死如归地站在阵法中央，用血肉之躯抵抗最强的十万天雷。
“主人，快住手，你根本扛不住的，这可是突破大乘期化灵飞升的天雷，你扛不住的……”
盘凰喊得鸟嗓子都冒烟了，可张婉婉目光坚定根本不为所动。
要想完成师尊宏愿，她只有突破大乘期才行，不然以她跟师尊一样的境界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轰隆隆……”
雷声再次响过，张婉婉调动体内雷、风、土、水、木五条纯净灵根，一同发力迎战从天而降的十万天雷。
——师尊满身伤痕都受得，我一样受得。
巨大的威压下，张婉婉直接跪地，膝盖将凌云殿的万年青石板击碎，硬生生凿出个大坑来。
“张婉婉，挺住，你没得选……”
张婉婉大喝一声给自己打气，双腿不停发力，企图站立。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凌云殿外，八大长老感知有上仙陨落已经聚齐。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居然一次性看见了九次雷刑。
勾陈长老接受雷刑的痛苦经历袭来，他指着凌云殿的方向期期艾艾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活了数万年，眼前的景象别说见了，就算是听也从未听过。
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人，可以在一日内接受九次天雷的洗礼。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