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语禾将剑收起来，若是伤害同门阁主也保不下你。”
“仙使，是张婉婉挑衅在先，你不能如此偏颇。”
端木语禾自然是不愿白白受呵斥，她是知道考教仙使何其重要，绝对不能留下坏印象。
儒先生瞥见门口被太阿剑破坏的痕迹，挥动仙袍直接将床榻复原，他摇了摇头，道：“都安分些，跟我去渊博殿参加直符长老的第一节课。”
张婉婉侧头给了小脸憋得通红的端木语禾一个嘲讽的笑容后，乐颠颠跟着儒先生去了渊博殿。
来到渊博殿，张婉婉看见了其余四人：自家臭脸却难掩俊朗的老板、越发油腻的百里司珏、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东莱景天，最后落座的是跟透明人一样没存在感的端木仁孝。
张婉婉他们共需要上十六节公开课，每位长老授课两节。
直符长老的第一节课来得突然，让他们毫无准备。
一种上小班课的局促感，唤起了张婉婉紧张的童年记忆。
“都给我好好听课，若是没能通过随堂测验就带着包裹滚回原来的地方。”
张婉婉听着直符长老不近人情的训话，心里更加紧张，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课。
坐在书案后的直符长老灰色的仙袍一尘不染，他浑身透着师尊的威仪，看起来毫无亲切感，但教授起知识来一点也不含糊。
他敲了敲面前的戒尺道：“五界之内仙与人之间最先突破禁制，有了融合和跃迁，想当初魔族和仙族一样强大，但那次大战之后魔族几乎全军覆没，后来才有了世家的崛起。”
张婉婉越听越入神，感觉关于那段空白历史，所有人心中隐晦的往事，能在直符长老这里能找到答案。
可直符长老却没有继续讲以前的往事，而是将话题转到修行上。
“普通人之上是可以具备灵根修炼的世家，世家之上是仙法更进一层的仙人，突破飞升才能成神，你们要走的路还很远，不要以为成为世家的佼佼者就沾沾自喜。”
张婉婉闻言突然对直符长老改观，觉得看似不好相处的直符也许是个好老师。
接下来直符耐心又细致地从灵根讲起，而那些知识早已刻在张婉婉的脑海里，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她昏昏欲睡。
看来枯燥的知识，远远没有八卦来的让人感兴趣。
“张婉婉你说杂糅灵根为何难以修行？”
突然被点名张婉婉，知道一定是刚刚她的哈欠打得太过明显，才被老师提问。
她起身引起了周围仙友的关注，顿时整个殿内落针可闻。
张婉婉的目光扫过一旁抿嘴偷笑的端木语禾，直视直符长老询问的目光，恭恭敬敬答道：“回禀直符长老，灵根修炼是条独木桥只可单一而过，杂糅灵根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很难梳理，修行之路比起其他人就要难上许多，一些心智不坚之人连铸基期都无法突破。”
“很好，见解十分独特。”
随着直符长老的夸奖，张婉婉收获了端木语禾的白眼和东莱景天的侧目，可她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小透明。
可接下来直符长老的话，彻底让张婉婉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杂糅灵根想要梳理出来不是很难，是几乎没有可能。”
张婉婉感知体内两条明晃晃舒展的灵根，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反驳。
接下来的课程直符长老对人、魔、神、鬼、妖五界展开了讲解。
张婉婉却再也没了困意，她不懂为何直符长老说的大多知识跟盘凰给她传来的信息不一样。
其他东西她还能接受，无非是解释和认知的差异，让张婉婉的世界产生崩塌的是，为何灵修难以到达大乘期，化灵飞升更是从未有过。
——这不是完蛋了么？
说好的来凌云阁化灵飞升解救盘凰，没想到第一天，张婉婉的目标就遭到毁灭性的重击。
直到直符长老宣布下课，张婉婉还没从震惊中回神。
“婉婉你这是怎么了？直符长老讲的也不深奥，都是一些基础知识，你不该如此震惊啊？”
“风藤长姐，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操心，有些杂糅灵根的人就该有些自知之明，凌云阁可不是谁都能混进来的。”
端木语禾见殿内的男子目光都被张婉婉吸引，恨不得对方现在就消失。
一旁的百里司墨见张婉婉受委屈，直接起身，想要劝端木语禾少数几句，就听张婉婉起身反驳。
“端木姑娘的意思是北渊斗法毫无意义，还不如直接从世家嫡系中选几个纯净灵根入阁得了？”
“你……张婉婉不要以为能言善辩就可以万事大吉，我看过几日的测试你如何应对。”
端木语禾气急败坏拉走了达奚风藤，留下张婉婉原地发呆。
张婉婉不知道剩余的十五节课长老们都会讲些什么，如果都跟直符长老一样只讲基础知识，那她就死定了。
因为学习最怕先入为主，她脑中跟凌云阁大相径庭的古董信息已经印在大脑。
“张婉婉，你跟我来一下。”
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张婉婉的沉思，抬眼望去正是收留她的勾陈长老。
“是……”
“张婉婉……”
张婉婉起身走向勾陈长老，却听见了百里司墨担忧的呼唤，她心中一暖，给对方一个释然的笑容后转身离去。
等她被勾陈长老带到僻静处，听完长老的话，才明白百里司墨在担忧什么。
“长老杂糅灵根的确难修炼，可这不能算作你不要我的理由。”
张婉婉没想到来凌云阁的第一日就连遭重创，现在看起来跟端木语禾那些所谓的冲突都是小儿科。
且不说她能不能化灵飞升，眼下留不留的下都成问题。
她本就没奢望成为阁主的亲传弟子，如今连好不容易分到的长老都不要她了，留在凌云阁没人教授仙法，没有参加试炼的资格，没有化灵飞升的机会，那她真的要收拾铺盖走人了。
陈起没想到张婉婉居然是如此刚强的性子，回想刚刚张婉婉跟端木语禾之间的对话，心里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端木姑娘说的没错，你是杂糅灵根未来的修行之路必定充满荆棘，趁现在还来得及，不如早些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