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镇定的晋渊，险些在百里司墨审视的目光中溃败。
但听见张婉婉的名字，当即计上心来，本分回答：“患难之交。”
晋源本以为百里司墨会继续追问，可等了半晌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静。
——看来百里家废柴二公子的城府，要比传闻中深上许多。
不想失去机会的晋源，生怕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公子驾马扬长而去，顶着百里司墨凛冽的目光道。
“二公子，婉婉只不过是无父无母的雪奴，实在不配跟在二公子身边，还请您……”
“放肆，配不配得上，本公子心里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一个低贱的雪奴置喙。”
百里司墨清冷的目光扫过，眼前样貌狰狞却夹着一丝不该有的傲骨的雪奴。
——他如此慌张，莫非清楚那小土豆的独特之处？
一想到张婉婉跟晋源存在理不清的纠葛，百里司墨再也无法淡然处之。
他经髓未开不能修行，可从小养在祖母身边，见过的高人不计其数。
但像张婉婉这般身份居然能让高傲的盘凰心甘情愿臣服，当真是闻所未闻。
一抹夹杂着好奇心的征服欲，在他心里悄悄蔓延开来。
百里司墨看向吃瘪的晋渊，冷峻的眉眼低垂，悠悠开口：“既然你舍不得那女娃，就索性一同跟在本公子身边服侍吧。”
晋源闻言眼底闪出流转的波动，叩礼道：“多谢二公子成全。”
百里司墨对着一旁的长命扬了扬手，目光扫过周身禁制被解除的晋源，便朝着不远处的营帐走去。
——小土豆和盘凰，谁都别想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而另一边，丝毫不知已经被盯上的张婉婉飞了许久后，突兀般被盘凰扔到一处蔓延着仙气的五彩池中。
她是个标准的旱鸭子，十节游泳的私教课下来，还是下水就沉底的顽固选手，堪称教练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此刻，张婉婉早就没心思吐槽，盘凰那缺根筋的傻鸟莽撞的行径，她慌乱扑通着，只希望能抓到一棵救命稻草。
“宿主，放轻松，深呼吸。”
铁公鸡系统的机械声音传来，让张婉婉莫名心安。
她冷静后才发现并没有出现熟悉的窒息感，周身的池水带着汩汩灵炁不知从何处渗入她的体内。
半晌后，等张婉婉浮出水面，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我居然学会了游泳？
第一次体验到异世界美好，暗暗窃喜的张婉婉依旧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缓缓爬到水池旁整体通透的石阶上，下意识低头看向手臂，此刻，见骨的伤口早已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
要不是刚刚经历了痛彻骨髓的折磨，她真以为一切都是梦。
“这也太神奇了，果然屌丝逆袭要靠变异。”
“嗷嗷嗷……主人，你痊愈了。”
盘凰踏着细碎的步伐，邀功般来到张婉婉身边，拳头大的鸟头不停蹭着湿漉漉的张婉婉。
后知后觉的张婉婉才反应过来，她能痊愈怕是要感谢盘凰，早就没了责怪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它的鸟头，道。
“小凰凰你最好了，这个地方你记好了，回头一定能用上。”
张婉婉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免不了受伤，异世界上天入地次元结界，根本不是现代定位系统能搞定的。
她真怕盘凰不大的鸟头，记不住这么有用的地方。
看着盘凰火红的鸟头如拨浪鼓般摇摆，张婉婉的心立刻沉入谷底。
——人们只道上古圣兽力量非凡，却总是忽略了它年事已高的残忍事实。
“算了，你尽力吧。”
张婉婉扯出一抹习惯了倒霉的释然笑容，可不想过度为难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
眼前的险境让她莫名兴奋，起身打算四处走走，可盘凰下一秒的话，直接让张婉婉当场石化。
“主人，您已经洗髓成功，蓝色以下的法器都无法伤害您分毫。”
“什，什么？”张婉婉忍不住惊叫，突然驻足扭头折返到盘凰面前，指着眼前的五彩池激动确认道。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修行了？”
以前食不果腹的张婉婉也曾幻想过，要是能修行就再也不用在世界低端苟活。
可经历过现实连翻打击后，她彻底放弃了修行这个荒唐的念头。
没想到转机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怕是用尽了这两世所有的好运。
“没错，主人，不然我没办法跟你契约。”
盘凰不大的鸟眼中，透着一股难以克制的兴奋。
不等张婉婉再问些什么，它一个箭步将张婉婉扑倒，尖细的鸟嘴控制不住地啄到张婉婉的薄唇上。
——完蛋，我的初吻居然被一只鸟夺走了？
张婉婉刚想骂娘，下一刻只觉得眉间处传来一阵灼热。
一只迷你的血色盘凰出现在她的眉间后，转即入骨消失。
“这就是传说中的签订契约么？”
张婉婉缓缓坐起，心中的恼怒早就被好奇替代。
撤回力道的盘凰得意地震动翅膀解释：“跟修行者签订契约后，永生不毁，除死不破。”
张婉婉抬手摸上眉间，只觉得那里好像藏着一方天地一样神奇。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刚想问问清楚，却对上了盘凰扭捏的表情。
——不会吧，我没看错吧，这傻鸟居然害羞了？
张婉婉可没心思跟一只鸟扯感情，心里藏着诸多疑问，当即开腔询问：“签订契约后又如何？”
她虽然有机会修行，可眼下还不是盲目乐观的时候。
张婉婉早就听说那些修行的秘术都掌握在四大家族的手中，一想到梧桐作为末等仙侍的阴狠、百里司墨的暴躁，她可不想再去祁连山。
——世家什么的太可怕，紧抱小凰凰的大腿坐等人生巅峰。
盘凰歪了歪不大的鸟头，沟通后才明白张婉婉的意图。
它低头划拉着池边的彩石，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
“去藏书阁……那里……有……天下……秘术……”
张婉婉就知道盘凰有办法，可看着它突然变得卡顿的声音，当即慌乱起身。
眼前的傻鸟意外出现一副卡掉线的虚幻模样，让她莫名心慌。
她上前搂出盘凰的细颈，不安询问：“小凰凰，你这是怎么了？”
“百里……司墨……那孙子……又吹……那该死的……魔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