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攻下的地盘,肯定划入他楚国疆域,也绝不可能再让韩国光复。
至于郑国,被秦国一战打残,秦国也被削弱了力量,到时候萧秉烛想夺回韩国旧地,已经不可能了,打也打不过楚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果然好算计。
魏无知的目的是为了灭杀萧秉烛,他不忘这个目标:“陛下,萧秉烛是天下大贼,我们还是趁此机会,诛杀此僚才是重点,等灭了秦国,巴蜀之地可以尽归楚国,不必韩国旧地更富庶吗?”
熊处默沉吟不语,在心里比较哪个更划算。
右尹黄龙篷言道:“陛下,想要巴蜀之地,既有长江之天堑,又有蛮族的十万大山,哪怕灭了秦,得到了巴蜀之地,想要彻底拥有,恐怕也不是易事。”
这话说的不假,要不然,当年巴蜀内乱,楚国何不趁机灭巴蜀,反倒让秦国占了那个大便宜呢?
黄龙篷跟项梁燕对视一眼,两个人是儿女亲家,自然要多多帮扶。
“右尹大人言之有理,”熊处默下定了决心,“魏先生,只要你能说法赵帝出兵攻打秦国,我楚军必然出兵龙首关!”
“陛下,可是……”
魏无知还想再争取一下,熊处默言道:“如果你去晚了,万一萧秉烛已经灭了郑国,你这次的多国联合作战,可就失去意义了。”
魏无知知道熊处默说的没错,只能如此了,至少把楚国和赵国拖入灭秦战争中,秦国再强,有这两个强国在,一南一北,也足以让秦国吃大亏。
想法落定之后,魏无知和魏无丑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个声音厉声道:“陛下糊涂,魏无知当杀!”
楚帝和三丞相、两大将军都不曾反对的国策,竟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左尹屈之铎在人群里一看,脸顿时阴沉下来,说话的不是旁人,是他的一个旁支族侄,一个小小的五品大夫屈平则。
“屈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陛下已经定下的国策,你敢反驳?”屈之铎厉声说道。
屈平则出列言道:“陛下,左尹大人,这魏无知分明是想把我们大楚拖入灭秦的战争当中。”
“灭秦不无不妥,但现在不是时候,也不是时机!”
“最好的时候,应该是联合天下诸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一起去灭秦,最佳的时机是,诸国奋发图强,努力变法,富国强兵,再一战灭秦。”
“魏无知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其实,他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他们魏国。”
“他早早的将楚国拖入灭秦之战,只会让萧秉烛对大楚产生熊熊恨意,一旦这次楚赵合谋失败,萧秉烛下一战的目标,甚至有可能就是我们楚国。”
“陛下难道想看到我们楚国亡国吗?”
“大胆,”熊处默怒道:“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大夫,你懂什么国策?”
令尹景屈然也言道:“这次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屈平则,你想让我们失去这次的大好时机吗?”
大司马项梁燕也瞪着屈平则:“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是错过增加我楚国九郡八十一县的好机会,你敢质疑,莫非你是秦国的细作?”
“大将军,你说这话,我可不就不爱听了啊,”左尹屈之铎言道:“他是我屈氏旁支的外甥,我屈氏乃是出自帝姓,岂能被蛮夷的秦国所收买?我们可不是毫无底线的寒门,为了上位,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左尹大人,你这是在讽刺本将军吗?”项梁燕怒道。
“讽不讽刺的请对号入座,我可什么都没说!”
“左尹大人,有种咱们拿战功说话,莫说什么姓氏、出身……”
“够了,统统给寡人闭嘴,”熊处默恼怒道:“寡人心意已决,谁敢再节外生枝,休怪寡人不客气。”
“陛下,此时当真不是好时候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屈平则跪在地上,“咚”一个头磕在地上,“否则,臣死谏在朝堂上。”
“咚,咚咚!”
屈之铎知道这家伙犯了轴劲,他犯起轴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想磕,就磕死在这里吧,”熊处默很不爽,这家伙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寡人已经说了心意已决,他竟然还出来顶牛,就你厉害?“退朝!”
魏无知和魏无丑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跪在地上磕头的屈平则,摇了摇头,立刻离开。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大夫竟然一语说中他们的心事,此人绝对是个聪明人,幸好幸好,楚帝没有听他的。
朝臣陆陆续续离开,屈平则还是身体板正,一下一下磕着响头,脑瓜子已经磕出血来了。
屈之铎拉他,拉不动,厉声道:“你想消灭萧秉烛吗?想的话,就跟我走,否则,你死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叔父,你相信我的话?”屈平则眼睛里冒出一丝火花。
“信,”屈之铎很欣赏这个侄子的品行和智商,就是情商忒低,这性格儿到哪儿都吃亏,尤其是朝堂上,“虎狼之秦,尤其是萧秉烛,必须死,否则,天下难安。”
“叔父,你想让侄儿做什么?”屈平则终于找到了一个知音,急切的问道。
“你去汨罗原练兵吧,”屈之铎这算是给他找一个正事儿,“练十万精兵,迟早能用得上!”
“好,一年,只需要一年时间,我会给大楚练十万精兵,能跟秦武卒相抗衡的楚国精锐!”
屈平则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一样,带着屈之铎的嘱咐和自己的满腔热忱,离开楚国郢都,前往汨罗原。
此时,郑国。
有了郑帝的圣旨,萧秉烛大军这一路畅通无阻。
诸葛燕庭谈笑道:“恐怕郑帝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吧,你说,这叫不叫开门揖盗?”
“郑国沉疴已久,百姓穷困潦倒,咱们这一路,你们又不是没看到,”萧秉烛心怀大善,大仁,“若能早日归化郑国,也是大善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