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露的孩子染色体有问题,排畸没过,本着优生优育的原则,医生都会建议打掉的。
想来,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压根不会那么美。
许柠溪只是敷衍说,“大舅妈,恭喜你和大表姐了,不过我和姐姐能力有限,就不去大表姐的店铺了。”
她也算是婉拒了。
准备敷衍完,就可以走人了。
但是没想到,陈秀芝的戏瘾很大。
“小柠,我知道你跟你姐姐能力不太行,但是谁叫咱们是亲戚呢?亲戚之间肯定有面子分呀,可以降低要求的,你和你姐姐尽管去露露的店里试试吧。反正你就试试,又不花钱,也多个机会给自己多谋一条财路,你说是不是?”
许柠溪:“……”
大舅妈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自己就是说一点儿客套话,说自己能力差,大舅妈就这样顺杆爬了,把自己又吹起来了。
她只剩下了无语。
她看向了邢露。
“表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邢露的脸上已经非常的难看。
刚刚许柠溪捡起来自己的单子,肯定看到了上面写的东西。
她本来就心虚。
现在看着陈秀芝那么吹捧自己,夸大了那么多东西。
心里就更心虚了。
邢露脸上挂不住,对陈秀芝说,“妈,小柠还有事呢,我们不要耽误她的事,我们也办完了自己的事,就赶紧回家吧。”
陈秀芝正好抓到了能踩着许柠溪的机会,而且看今天许柠溪也蹦跶不起来的样子,她哪里肯放弃?
“你看你表妹过的也不太好,怎么能不管她呢?你不能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就忘了你表妹呀。想当初你表妹日子过得好的时候,不也没忘了你吗?”
许柠溪:“……”
陈秀芝的这番话,可以说的上是指桑骂槐了。
而自己如果真有事,求到陈秀芝和邢露的头上,这母女俩跑都来不及呢。
她故意去吓她们。
“这不是巧了吗?最近我确实遇到一个很棘手的事,我听说我表姐夫家里很厉害,他恐怕能帮得上忙。舅妈,你看能不能让我表姐夫帮帮忙啊?”
陈秀芝一听,立马就自吹自擂起来。
“你想找人帮忙,那找你表姐夫就找对了,你表姐夫家里那可是蒸蒸日上,听说快要做到上市了。他们家太牛气了,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随随便便能攀上的,他们出去说句话,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卖给他家面子的。”
邢露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拉着陈秀芝的手臂往外扯。
“妈,爸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你现在不急着回家了?待会儿爸爸就要打电话来催了。”
陈秀枝吹起来就不要命了,完全被吹牛的多巴胺给占据。
哪里还会有什么理智?
她打掉邢露扯着自己的手,一边对许柠溪说,“露露和曹彬都有本事,他父母更有本事,连当官的见了他们,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呢。毕竟他们曹家可是纳税大户,这个数额可触目惊心的。露露能嫁给这样有根基的家庭,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我想我们露露以后就不用愁了,等再生下了他们的大金孙,他们曹家岂不是更要把露露捧着?露露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小柠,你看嫁对了人是不是很好?那就等于把我们整个家庭都托起来了!不要太爽哟!”
许柠溪看陈秀芝这么热衷于表演,还有收不住的架势,也忍不住推波助澜。
“表姐嫁进这么厉害的家庭里,有话语权的可真是厉害,以前别人都说什么齐大非偶,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看到表姐过的这么幸福,我就觉得,他们说的那些,通通都是鬼话了。”
“谁说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和婚姻不能长久,我表姐的例子就正好打了他们的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邢露的神情。
邢露的贝齿紧紧咬着唇瓣,终于没法忍受,对陈秀芝说,“妈,你要是不走,我就自己先走了,反正我一个人也能行。”
许柠溪接着在后面补刀。
“没事,表姐,你有事情就先走吧。大舅妈这么厉害,生出来表姐这么厉害的女儿,肯定能帮我把事情办了吧。”
陈秀芝一看事情都推到了自己头上,许柠溪说话还像是真格的。
她的心里开始恐慌了。
毕竟刚刚她全部都是吹牛逼的,也不能真应承下来,打肿脸充胖子呀。
她赶紧找理由说,“柠溪,你的事我们肯定要放在心上的,但是这件事也要看是什么事,都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说出来听听,让大舅妈帮你判断下,这件事能不能办。”
许柠溪装作讶异的样子。
“还有姐夫家里办不了的事情嘛,刚刚我请大舅妈这架势,好像是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拦住曹家的路呢。毕竟当官的见了他们,还要给他们三分薄面,你说是不是?”
一时间,陈秀芝被许柠溪问倒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刚刚许柠溪这个死丫头,是给自己上了套呢!
她暗暗的咬紧了牙关,用了好半天,才对许柠溪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
“你不跟我说是什么事,我怎么能够判断?你说是吧?”
邢露浑身都在难受。
她现在毫不怀疑,许柠溪看透一切。
陈秀芝的所作所为,就妥妥是在丢人现眼。
她带着陈秀芝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走。
在这个时候,有个女医生插兜走过来,对邢露说,“你们回去多多考虑吧,这个孩子我不建议留。”
“胎儿属于2号染色体缺失,已经查过了你和你丈夫两个人的都没事,那就是属于突变了。如果你们强行留下这个孩子,孩子可能会在智力上有缺陷,我们没有一个医生能给你保证,孩子生出来是健康的。但是,假如你们怀另外一个孩子,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突变的,将来还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所以这个孩子,我不建议强留。”
邢露的脸色已经红成了猪肝色。
双手紧张绞在了一起,头越埋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