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反击,“大舅妈,你说笑了呢,我和傅寒峥吵架肯定不存在的。你说得对啊,我和傅寒峥以前像连体婴,观感实在不太好!哪里像邢露那样独立自主,总是能体贴曹彬,愿意让曹彬去夜店找小妹妹玩!这一点,我肯定要跟邢露学的,所以最近就不当连体婴了!”
谁手里没有点把柄啊?
她早就看不惯大舅妈和邢露出来装叉了,明明日子过得也不咋地,可偏要出来硬显摆,还踩别人!
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
东林胡同有个葛婶婶,跟大舅妈一模一样的尿性。
她女儿正上着技校就未婚先孕,跟男方家里大闹一场后,只能潦草办了婚礼。
女儿到婆家生了孩子后,还没有坐满月子,就带着孩子回娘家来住了。
这住下来就是长年累月的住,女婿很少过来,一年撑死两次,公婆更不见人影。
整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老公也不知道疼人,所以赶紧收拾包袱回了娘家,起码还有亲爹亲娘疼。
这事儿要是说起来,这姑娘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但葛婶婶不一样,总是要装逼,对外宣扬婆家对她女儿多好多好。
“我姑娘命真好,她怀着孩子那会儿,她婆婆是什么都不让她干,就连个洗洁精,都不让她碰的,坐月子的时候更好,我姑娘都不用管孩子,她婆婆里里外外全包了,小夫妻就天天在外头手拉手逛街,这日子过得跟没娃一个样。”
“现在我姑娘跟孩子住我这里,我也实在不愿意让她住,但没办法啊,她婆婆说自己儿媳想家啊,就每个月给个两万块的零花钱,让她来我这里,权当旅游散心了。孩子交给我,他们也放心,还说要给我送一套金首饰,我心想,那哪里成啊?无功不受禄,我也没帮上我姑娘多少忙,哪能让他们这么破费。”
这些见鬼了的话,恐怕也就葛婶婶自己信,邻居们又不傻,压根不信她吹嘘的版本。
毕竟葛婶婶的女儿带孩子住在家里,家里一下子多了两双筷子,葛婶婶稍有不满就在家里狂吠。
她女儿洗衣服多放点洗衣粉,她都大吼大叫。
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勤俭,伙食和消费都不像是每个月两万块的水准,倒像是娘家全部倒贴的水准。
许柠溪也是极不愿意搭理葛婶婶这种人,可偏偏葛婶婶喜欢舞到她的面前。
比如,她大四那年考驾照,葛婶婶见了她就爱问她什么时候买车。
许柠溪就勉强笑笑,“先学着,不买。”
葛婶婶立时就来了她那一套,“哎呀,我姑娘她婆家还等着她学了车,给她买辆车呢,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婆家,可惜我姑娘不争气啊,学个车费老劲了,一气之下就不学了,说等孩子上学的时候,让婆婆花钱请个司机接送孩子就好了,她不吃这个苦。你说说,我那姑娘咋这么任性,半点都不如你懂事。咱们学了车有技艺傍身,能自己开车,花那个请司机的钱干啥?这不是乱花钱嘛?你说是不是?”
再比如,她毕业时四处投简历,晚上回家晚了一些,就被葛婶婶逮了个正着。
葛婶婶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小柠啊,企业单位不好的,出力不讨好,动不动就被辞退,哪有铁饭碗香,你考个公考个编多好啊,就像我女婿那样,公家单位逢年过节还发米面,这些都不用自己买的。”
许柠溪只好称自己考不上。
葛婶婶就等她这句话,立时又起了调子,故作惊讶道,“这……这怎么可能考不上呢?我女婿也就看了半个月的书就考上了,进的还是一等一的好单位呢!”
许柠溪当时就心想,你女婿考的是临时工,自然容易了?
而所谓的一等一好单位,也是假的,只是跟党委的人在同一栋楼办公罢了。
可遇到葛婶婶这种人没办法啊,你只能配合着她,让她吹嘘起来。
只有她吹得满足了,得到了爽感,她才会善罢甘休。
所以,许柠溪本来也准备让陈秀芝吹一波,然后自己拉着姐姐走人。
但没想到,陈秀芝言语过分,还攀扯上了傅寒峥。
她才决定不再忍耐,直接拆穿!
陈秀芝突然间被拆穿,脸部表情变得僵硬无比。
只见她两腮的肌肉使劲抽动了几下,才抽搐了回来。
“嘁!什么找小妹妹?哪有的事?我女婿好着呢,恨不得天天陪着露露!”
许柠溪不想把人逼急了,就不轻不重说,“哦,这样啊,看来是别人看花眼了吧,或者是认错人了,也是有可能的。”
陈秀芝的脸上愈加挂不住,瘪了瘪嘴,“跟你也说不通,我女婿就是人红是非多,免不了被人说三道西!现在人家曹彬全家对我们露露可不要太满意,主要是露露肚子够争气,一举得男,帮他们曹家延续香火了!”
一提到邢露肚子里是个男孩,陈秀芝的腰杆又瞬间挺直了!
她又亲切拉起许倩倩的手,“倩倩啊,露露自己还是个孩子,也不懂照顾孩子,你孩子生得多,往后多教教露露怎么带孩子。”
“他们曹家全家上下把那孩子宝贝到不行,露露要是毛手毛脚的,少不了让公婆嫌弃的,你多教教露露,也好让露露在公婆面前赚赚面子。”
这一通明贬实褒,让许倩倩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知道陈秀芝故意提邢露怀了男孩,是故意针对自己。
唇角僵硬着应付,“我是个笨人,也就是瞎琢磨的,教不来什么东西的,露露从小就比我聪明,等孩子生出来,她看着护士咋弄就会了,肯定一点就通。”
陈秀芝看她是个懂事的,很满意,心想总算找回了场子。
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
许倩倩就是那个软的。
而像许柠溪这样的货色,就是那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的铜豌豆。
她去硬捏许柠溪,那肯定不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