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问我就够了。”她红着眼眶，“当时杜立新在家里发飙，就拿着孩子撒气，给了孩子一巴掌，我说了他几句，他就推了我，还对我大打出手……”
警察听了也很愤怒，表示自己会跟进调查，并说，“我们这边已经录下，但还我们需要跟你女儿确认一下。孩子也是受害方，我们也要采证。”
许倩倩有些犹豫，“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警察表示会注意分寸，然后就蹲下了身子，去跟大乖聊天。
警察询问大乖，“乖宝宝，能不能告诉叔叔，你有没有看到爸爸打妈妈？”
许倩倩急了，“你们……”
大乖看了一眼警察叔叔，又看了一眼妈妈，点了点头。
顿时，许倩倩好不容易绷住的眼泪，再度落下。
许柠溪赶紧上来安抚许倩倩，又把大乖抱到床上。
许倩倩抱着大乖嚎啕大哭，眼泪止不住。
许柠溪只当是大乖碰触到了家暴的阴暗面，让许倩倩情绪崩溃，并没有想多。
但她出去打水的时候，撞上了正在被带走的杜立新！
杜立新看向许柠溪的眼里都是仇视，放话道，“你回去告诉许倩倩，我再人渣都不如她这个当妈的渣！大乖还那么小，她就教唆大乖说谎，她就不配当妈！”
许柠溪听后第一反应是杜立新在无能狂怒，“你这么编排自己老婆和闺女，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哦不对，你这种人渣不会有良心在！”
“杜立新，你往常能欺负我姐，不就仗着自己有个男人皮，仗着自己背后有爹妈撑腰吗？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姐不会忍气吞声，她也不再是一个人！整件事也会教给你，真正胜利的是公平正义，而不是你的肮脏！”
杜立新嘶吼，“你告诉许倩倩，她死命编排我，想借着这个抢抚养权？做她的美梦！”
许柠溪起初没放心上，但回头的时候，寻摸出来了一丝不对味。
杜立新一直强调许倩倩编排他，还说许倩倩教唆大乖撒谎？
又扯到了抢抚养权？
难道里头另有隐情？！
她想到什么，赶紧往病房里走去。
保姆已经到了，许倩倩让保姆把大乖带回家。
大乖一直都很乖，跟着保姆回去了。
许柠溪给许倩倩倒了水，看着她喝下。
许倩倩叹了一口气，“现在没有那么疼了，反正早晚要挨这一下，我没什么可怨天尤人的。”
“往后杜立新再敢对你动手，你手头有什么就抓什么，就算是把菜叶子，你也朝他扔过去，遇到这种事总要反抗的，不能被动挨打。”许柠溪现在都恨不得一直守在许倩倩的身边，“就像我从前跟许九霄打架一样，我不要命的气势到了，他就不敢逞凶了，他凶我更凶。”
许倩倩看了看病房的门，示意许柠溪过去关紧。
许柠溪走过去，“吧嗒”一下上了锁。
许倩倩这才声音哑着开口，“杜立新没敢对我动手，他还想凑合着过日子，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对我动手，他还是有这点忍术的。当时，他确实推了我一下，但没有家暴我，撞到门框上也是我故意撞的。我就是故意的，想让他摊上这么一个案子，坐实她伤害我和大乖，最好让他留个案底。”
许柠溪震惊到不行。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那这样说起来，杜立新的罪行里，有一半都是姐姐“陷害”他。
许倩倩奋起反抗，采用了非常手段。
难怪杜立新那么不甘心，还要她给姐姐带话。
许倩倩艰涩地咬了咬唇，“我想脱离他身边，我没法这样过下去，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对付他，当时我肚子撞到了桌子角，疼得要命，但也就是那么一瞬，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就是这个。”
“只可惜，连累到了大乖，我没想到警察那么执着地去跟大乖求证，连累大乖这么小，就要学着为妈妈说谎骗人。我实在不配当妈妈，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提到大乖的时候，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
许柠溪内心除了震撼，还有愤怒。
愤怒杜立新竟然把姐姐和孩子逼到了这个地步！
大乖还是个小孩子，她的内心世界是单单纯纯的，若不是看到杜立新的坏，她也不会帮着妈妈。
这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万恶的杜立新。
而姐姐和大乖都是受害者。
许柠溪紧紧抱住姐姐，“姐，这是大乖的选择，她想要妈妈，你一定要好好过生活，活出个样儿，以后给大乖更好的生活，也给大乖做个好表率。”
“嗯。”许倩倩用力吸了吸鼻子，“我离婚的动力就是孩子，为了孩子，这条路再难，我也要走下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反将了杜立新一军，赢了他一步。他说我为了赚钱不管孩子，那他亲手打了孩子，性质更恶劣，到了法庭上，他也讨不到好处。”
归根结底，她铤而走险不惜自己伤害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争夺抚养权，为了离婚！
许柠溪对姐姐无比心疼。
虽然许倩倩表面看赢了，但实际上，大家毫无例外全都输了。
杜立新因为自己的傲慢和无知，推了许倩倩一把，让许倩倩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一条小生命就此流逝。
就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这样的结局，怎么可以说不悲哀？！
晚上，她给姐姐陪床，不愿跟姐姐分开。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许柠溪看着姐姐睡熟了，然后悄悄走了出去。
姐姐是身体亏损严重，很容易就睡下了，而她心里藏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她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看了会儿月亮，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多久，傅寒峥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还没睡？”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又给人安定的感觉。
许柠溪嗯了一声，“事情看似都解决了，但后续还很麻烦，我心里藏着事，就睡不着。”
傅寒峥知道她的心情如何，所以他也一直没睡，就等她联系自己。
不过，这次她倒是憋住了，一直没联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