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实在受不了一个人的难受,自己默默拿了外套,出了门。
许柠溪埋着头,就听得“咔”地关门声,整颗心都凉了。
眼前的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心里堵得难受。
他真的有喜欢她吗?
前几天刚刚确定的事情,让她又开始了怀疑。
若是他真喜欢自己,就不该为了林立阳这点破事,给她这样的冷暴力。
……
白言臻听傅寒峥要组酒局,很高兴赴约。
但当他赶到的时候酩悦湖墅的时候,看到的场面足以让他惊掉下巴。
名贵年份的酒是摆上了,但旁边列着的合同书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傅寒峥和秦非墨头对头谈论生意的样子,实在是太醉人了。
两位大佬这状态是喝酒,还是在谈工作?
“我现在撤回去,还来得及吗?”他怂了,一边怯怯的说,步子一边往后撤去。
下一刻,两位大佬寒冽的眼风扫过来……
白言臻后撤的步子停了,整个人弯腰哈背,灰溜溜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傅寒峥睨了他一眼,“酒在这里,自己倒,顺便给我倒上。”
说罢,他又拿了一叠新文件,递向秦非墨,“东郊的度假村项目的部分账目问题,这个赵老头……还真是有点意思,他这是想来磕头了……”
秦非墨接过来,点头,“他早就想磕一个了。”
傅寒峥唇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把头磕烂,这东非大裂谷也补不上啊,你看着办?”
话落,他挑了挑眉。
秦非墨见他不怒而威,已经带了杀意了,自然也不会施加恻隐之心,直接说,“用他那把老骨头填吧,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傅寒峥满意勾唇。
秦非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给自己倒酒的白言臻。
他早就注意到白言臻已经眼巴巴的看向自己,想从他这边求助。
可他也是爱莫能助,只能耸了耸肩,给手下发了开干的消息出去。
这个度假村是傅家和秦家主投的项目,但回报率上出了一点问题。
他以前有心去理清楚这笔账,但一着手下去,就是力不从心。
这里头的蝇营狗苟太多,牵扯太多,他就懒得费这个心了。
反正秦家也不在乎这点小利。
想来,家大业大的傅寒峥跟自己也是一个心思,所以一直没管,就纵容着赵老头。
只可惜,今天傅寒峥心情不佳,想要逮人出出气。
老赵头就只能做冤大头了。
没办法,谁让他倒霉,就这样撞上了。
这时,傅寒峥拨了个电话出去。
在听到那头讲的内容后,他的脸色震怒,直接起身往外。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傅家养了一群废物?!”
白言臻早就大气不敢出,直到看傅寒峥消失在视野里,才敢过去拍了拍秦非墨的手臂,“他什么情况?内分泌失调了?”
秦非墨撇撇嘴,轻笑小声说,“我看他这样子,像是被老婆赶出来了。”
白言臻可不信,“你以为他随你,怕老婆,没出息?他是谁啊?他是傅寒峥。”
“我还是秦非墨咧,照样……”他一边说着,朝着自己的脖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言臻想着如今秦非墨的窘境,离了婚还要遭受前妻的蹂躏。
突然间,就有了顿悟,很用力的点点头,“对,你说的没错!你们俩充分展现了已婚老男人的悲哀!”
“俗话说,智者不入爱河,原来我才是咱们中间真正的智者!独占鳌头,食物链顶端!真有我的!”
秦非墨看他嘚瑟的样儿,表情意味深长道,“你可悠着点,把傅大少刺激到,够你喝一壶,想学赵老头以身填东非大裂谷?”
白言臻一下子被扎到心窝上,秒怂告饶,“猥琐发育,咱们猥琐发育……”
……
傅寒峥这个工作狂就这样揪着白言臻和秦非墨陪了自己一夜,而许柠溪辗转难眠了整整一夜。
她心里有事,一直睡不着。
其实没有人比她心里更清楚,她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他脾气大,还因为他的心意。
因为她总是触摸不到他的心,不能确定他喜欢自己。
所以,当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在意时,她很狂躁。
即便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干那些“为情所困”的事,自己已经努力把负面情绪往下压,但也是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才得以入睡。
这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幸而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提前跟公司请了半天假。
因为有请假,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爬起来。
外面传来响动,像是在打扫卫生的声音。
她心里一下子犯嘀咕,傅寒峥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没去上班!
而她也不想见到他,这就尴尬了……
她洗漱好后,外面还是不断有清扫卫生的声音传来。
整得她郁闷。
坐在床头沉默良久,她才终于起身打开了门。
不管怎么样,反正错的不是她,她干嘛要怕傅寒峥?!
她也要给他点脸色看看!
但这一开门,她傻眼了。
确实有人在打扫卫生,但打扫卫生的不是傅寒峥,而是一个中年阿姨。
“你是谁?!”
吴妈看到许柠溪的瞬间,也慌了。
自己只是依照少爷的意思,在少夫人上班时间来家里打扫卫生。
一直以来都很顺利,今天却碰上了突发状况。
她毕竟也是待在傅家工作多年的老人了,脑袋还是灵光的,给了一个不会很离谱的回答。
“钟……钟点工……”
许柠溪闻言就深吸了一口气,追问,“你来这里做多久了?”
吴妈支支吾吾,一时间不敢乱说。
许柠溪不用问,也大概知道答案了。
她从来不知道,傅寒峥就是用这种“阳奉阴违”的法子,来跟她合作家务的。
如果他不喜欢做这些,完全可以跟她说。
他这样偷摸摸请钟点工,却扭头告诉她,他已经把家务做好了。
算是一种欺骗。
她讨厌这种欺骗。
小时候,邢秋月和许家平就因为这些“阳奉阴违”和鸡零狗碎,不停的吵架。
旧日的阴霾重新袭上她的心头,令她一阵心力交瘁。
她直接告诉眼前的阿姨,以后不用再来了。
阿姨倒是很好说话,对她再三道歉,临走前什么也没多说。
许柠溪把剩下的家务做完,又把门上的密码换了,这样能保证家宅安全。
做完这些,她就拿上手机出门了。
她没有心思做饭,就想到小区外头的底商那边找个店,随便凑合吃一点。
路过冷饮店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傅爷爷!